p; 不过她肌肉酸痛委实难入睡,一睁眼还瞧见夏草和春萍抹眼泪。
这如何躺的下去......
师攸宁无奈道:“有什么就问吧。”
春萍和夏草哽咽着埋怨师攸宁不爱惜自己,又问起泅水的事。
这许多世下来,师攸宁不单演技一流,编谎话的本事也见长。
她只问:“你们还记不得我以前落水的事?”
春萍记性佳,泪眼朦胧的道:“小姐是说,九岁那年被表少爷......”
师攸宁点头:“那以后,我总是梦到掉进水里,梦的多了就会泅水了,这才能在过江的时候顺手拉了刘风一把。”
所谓的表少爷,不过是夏府老夫人的一房远房亲戚家的孙子,与宿主同龄。
大户人家九岁的男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懂得的事却已经不少。
他来夏府做客,却无法无天极了。
见宿主在一众夏家小姐里长的最好性子又最软糯,那表少爷便总是拿她做耍,甚至动手动脚。
夏家的长辈嘱咐女孩儿离那少爷远些,但却从不管宿主如何。
有一回宿主被那表少爷堵在湖边,想要拉宿主的手。
宿主又气又惊,竟被逼的跌入了湖,差点没淹死。
饶是如此,夏老夫人事后也没怎么责怪那表少爷,倒是在宿主痊愈后说过几次诸如她不自爱,惹是生非之类的话。
如今为着圆谎调出这段记忆,师攸宁倒觉得,自己那便宜祖母大概是很遗憾宿主没有淹死了事。
鬼神之事,向来数不清楚但又让人敬畏。
春萍和夏草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哪里会怀疑师攸宁的话,双掌合十好一顿念念有词,感谢不知名的神仙帮助自己小姐。
这两人神神道道,师攸宁憋笑憋的很辛苦。
她吩咐夏草去熬碗安神汤,好睡过去将养身体。
这之后,师攸宁又让春萍去唤崔嬷嬷,从崔嬷嬷手里要了三幅名家字画。
崔嬷嬷肉疼的紧,原本瞧师攸宁虚弱,想多掰扯两句。
她只道嫁妆收拾起来便不好拆卸,那字画什么的记不清放在哪个箱笼里了。
师攸宁如今惧寒,被窝笼的紧,很不耐烦与崔嬷嬷打言语官司。
她只道:“嬷嬷年纪大了,忙不过来也是有的,春萍能干,不如让她连带宫里的嫁妆一并管了。”
春萍的确能干,如今将师攸宁从夏府带来的东西打理的井井有条。
当然,飞雪与流霜从中贪墨的东西亦记录在册,只送嫁路上不方便,这才暂时按下了。
安神药很快起了作用,师攸宁眼皮打架,间歇里看了守在门内的谢映春一眼。
谢映春抱拳道:“郡主放心,属下一定将药带回来。”
崔嬷嬷被眉目英气神色坚毅的谢映春吓了一跳。
宫里的嫁妆都守不住,那宫里带出来的人,谁还肯服自己?
崔嬷嬷心里油煎似的,又看床上的少女困的眼泪汪汪,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刚才宣布了何等要命的决定。
她缓了神,再不敢拿乔,寻师攸宁要的东西寻的痛快极了。
师攸宁身体不好,车队便在瓜州驿站多待了一日。
这一日对旁人来说是修整,但师攸宁擅用鬼差的力量破坏了规则,反噬的极厉害。
她大夏天加了三床被还冷,差点没去了半条命。
又两日,车队接近云州边界。
马上回到家乡,漠北将士兴奋极了。
上京出身的人一路奔波,人人都憔悴了许多,如今更添忐忑。
师攸宁隔着窗棂往外看,唇角牵起。
漠北笔挺的白杨树,粗粝飒爽的风,倒是挺合她的脾胃。
正思量间,一只箭凌空而来。
骑马护卫在师攸宁马车旁的谢映云反应极快,一剑将那箭挡了:“有刺客!”
师攸宁拧眉,接近云州还有人动手,前世没有这样的事。
几乎是直觉般的,她想起了白琼。
不过,眼下暂顾不得这些了。
这批刺客凶恶极了,而且身手极好,几次都冲杀到师攸宁马车旁。
师攸宁面色苍白,倒不是害怕,而是反噬的后遗症,总得修养些日子。
她指挥春萍和夏草关上窗户,让龙凤册在外头放哨。
这辆马车夹层有铁皮,不会轻易被攻破。
意外的是,这场截杀来势汹汹但结束的却极快。
车厢门被打开,一柄剑尖滴血的剑挑起竹帘,有清淡冷冽的男声传来:“死了没?”
师攸宁脊背僵硬一瞬,这不是周恒瑞的声音。
然而龙凤册告诉她外面安全了。
所以还有谁可以越过周恒瑞说这般漫不经心的话?
答案匪夷所思但却当真只有一个。
她简洁的回道:“没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