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允曙自然不愿师攸宁被安亲王注意到,只暗自后悔今晨的时候,这小东西眨巴眼瞧着他,自己竟不忍心拒绝她要凑热闹的心思。
此刻若是强行打断,倒是更惹人怀疑。
如此,他只道:“是在路上得的一个小子,算得上合眼缘,便留了下来。”
兄弟两个结伴迤逦而来,庄安与李吉两人顺势请安。
师攸宁素来脑子灵光,便顺势也学着他们样子请了个安,坐实了自己是齐允曙小厮的事。
“表兄,你这个小厮很有意思,做奴才实在可惜了,不如将他让给我可好?“古千轩道。
如果可以,师攸宁真的很想捂住这位世子爷的嘴,因为她已经隐约感受到了自齐允曙身上散发的冷气。
齐允曙冷着脸,简洁道:“不好。”
古千轩一瞬间可怜巴巴的垮下脸,只是他知道这个表兄决定的事从不曾更口,只暗道于两人私底下再好好求求情。
这求情的事儿嘛,少不得撒泼放赖,他这般英明神武的世子爷,怎么能在安亲王这个敌对势力跟前落了面子。
齐允熙倒是仔细打量了眼前眉目清秀的少年,倏然一笑道:”原来是你,咱们倒是有缘。”
师攸宁抬头,她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齐允熙,更能体会到为何文武百官之中,许多人都称呼这为安亲王为贤王,更有甚者,乃叫他玉观音。
比起齐允曙样貌的雍容都丽,安亲王生的极其儒雅潇洒,观之便十分可亲。
再者,这位安亲王平生乐善好施且宽容大度,满朝文武中若是谁犯了事或者被贬了职,求到他这里,他多半会给予帮助和庇护,是以名声极好。
不过,师攸宁早便对齐允曙生了亲近之心,此刻虽然颜控的毛病犹在,但是只大略扫了安亲王两眼,目光便看向了齐允曙。
比起心眼如筛子一般,以宽纵儒雅之名行虚伪之事,不知包庇了多少贪官污吏的齐允熙,还是她家外冷内热的郡王殿下让人心折。
只见齐允曙一双幽黑深沉的眸子看着眼前少年,似乎是在询问: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说来也怪,不知是不是两情相悦的缘故,虽然旁人看来齐允曙一向情绪都无多大的波动,总是那般冷淡漠然,可是师攸宁却很能分辨出他的有些情绪。
譬如现在,他定然是怒了。
于是,师攸宁便很无辜的回视了过去,一双杏眼清凌纯净,似乎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允熙心细如发,他很了解自己身边的这位弟弟是如何多谋善断心思深沉,是以底下人既敬他又惧他,倒难得这个小少年能够不避不让的直视齐允曙。
两人关系必不寻常!
于是,他便笑道:“本王是昨日傍晚进的城,因圣旨还未宣读,便不便来此搅扰,那时我看你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年纪虽小但却聪慧又有仁心,倒是难得。”
昨日傍晚?
郡王殿下很想将眼前这个不知什么时候,便在齐允熙这等生了七窍玲珑心的人面前露了脸的小东西带走。
不拘带到哪里,总之是要困在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免得一日日招蜂引蝶!
心底起伏万千,齐允曙面上倒依旧一派清冷:“昨日本王命你出府探查民情,你却是在外头干了什么混账事,丢了本王的脸?”
师攸宁觉得“无辜“又“无助”。
昨日她出了府,真如那飞鸟出笼,逛荡来去又是吃东西又是赏景致的,谁知道这位安亲王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窥视,真是烦人!
她心底将才见面的齐允熙从头到脚的嫌弃了许多遍,面上却十分不解的道:“回禀殿下,您吩咐过出府后不可以仗着郡王府的势扰民,是以小的绝对规规矩矩行事,并未惹出什么乱子,许是……,许是亲王殿下看错了吧。”
齐允熙瞧着眼前清秀至极的少年规规矩矩的对着齐允曙回话,心底陡然涌上一阵不悦来。
昨日他看她那般机灵可爱,原还想的得空了让底下人探查一番,或结交或收入门下,却不想又被齐允曙抢了先。
古千轩见不得师攸宁受责问,当下便道:“王爷,您这般说的倒叫臣好生好奇,昨日到底是瞧见什么?”
齐允熙道:“事倒也简单,不过是一貌美女子当街卖身葬父,亦有良善少年赈济银两罢了。”
只如此说,可他想起昨日情形,如今看着师攸宁,倒愈发觉着这少年委实是个妙人。
原来是这事儿,师攸宁恍然。
她若是知道人群中还潜伏着齐允熙这样一难缠之人,肯定掉头就走。
却说自打齐允曙统理青州之事后,流民基本都得到了安置,虽然住的房子是临时搭建的,但是暂时可遮风雨,又因着每日里遭灾的百姓都可以去城门口领口粮,卖儿鬻女的事便很少了。
她昨日于街上闲逛,看到卖身葬父之事,便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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