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叹了口气。
竹妹子聪慧又貌美,若单论才貌与主子倒是相配,可她毕竟身份不明,皇家规矩大,便是得个侍妾的位份估计都很不容易。
他想起寺中那夜,少女执意不肯让自己带到安全地方,问急了只直白又清晰的说了一句:“我钦慕他,不放心他一个人!”
王宫内院里最初一腔深情的人多了,可最后也不过空守一屋蹉跎度日。
竹筠这样的女子,主子爷如今看来是不会放手的,可入了那空荡幽深的郡王府,一朝恩爱过后说不得便是几十年的空寂日子,她到那时候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你是说……”李吉惊异道。
他平生最钦佩爱戴之人非齐允曙这个主子莫属,可最牵挂关切之人,如今却是师攸宁这个姐姐。
李吉原本以为姐姐若是寻不到亲人,和他一起在王府中当差,做个侍女什么的,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便很好,毕竟主子爷虽然严苛但从来都对忠心的下人们极好。
可做侍女到底还有几分自由在,若是成了主子爷的女人,李吉挖空心思却只想到太子府和安亲王府那些后院的女人们,争风吃醋打压陷害,姐姐日后也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却说屋内,齐允曙闭着眼的时候,师攸宁胆子还能稍稍放一些,他如今这般盯着她看,却是让人压力骤增。
师攸宁硬着头皮道:“也没……没笑什么,只是觉得殿下闭上眼睛的时候,看上去没有往日那般让人不敢接近,比我曾经所见过的人都要好看,是极俊极好看的人。”
那本王这般好看,你喜欢吗?
齐允曙在心底道,不过他到底说不出这般孟浪的话,也怕将眼前这只已经准备逃窜的小野兔子惊的又缩进洞中去。
“原来如此,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赞本王样貌出众的人,倒是第一个因此而笑出声来的。”齐允曙戏谑道。
师攸宁:“……”
“郎中开的药有按时喝么?”齐允曙转了话头,顺带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他虽早到了知人事乃至娶妻纳妾的日子,但因着应付太子几次妄图插手自己后院的事,便索性不近女色,倒是头一次这般亲近一个女子。
再不收手,齐允曙心头一叹,他倒不知自己的自控力有时候竟这般不顶事。
“喝倒是喝了,只是似乎没什么效用。”师攸宁自然不会说她将那药都不是倒入窗下便是灌进花盆里的事。
打从住了总督府后,齐允曙便请了许多郎中来为她号脉,要治一治她失忆的病症,这药自然也是与此有关的。
可师攸宁原就没有失忆,那些郎中因是总督府请来的,一个个为着显出自己的尽心来,开的药方熬出药来一个比一个苦,她只得费尽心思的倒药汁。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齐允曙道:“本王的郡王府虽不大,但多你一口饭吃还不是问题。”
于齐允曙而言,眼前人想起自己在京师与何人为亲自然好,那他正好前去结交安排,总让她能好生生的进了自己的府邸。
若是想不起,京师之中他交好的同僚,依附于他的臣属,吩咐底下人好好盘问家底与家风,他亲自给她寻一倚靠。
不管是认作养女还是编撰另外的身世,他总能让她有所倚仗后再入郡王府,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不过,这些事齐允曙虽暗中考量许久,却是半分都未告诉过旁人,只待入京了便着手去做。
师攸宁听齐允曙说的认真,心下不由一暖,遂亦认真的点头道:“那便多谢殿下厚爱了,只是……”
“唔,还有事要告诉本王……”齐允曙看她,端得是十足耐心的模样。
“殿下这里应当有许多事忙,若是无事,我便先出去了。”师攸宁无奈的动一动胳膊。
齐允曙倒是收回了触碰她下颌的手,可原本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却是松了又紧,最终将她的一只手包在掌心中,自己却浑然无事人一般。
“这么着急的要离开本王吗?”
齐允曙将那只想要挣脱自己掌心的绵软纤细的手捏了捏:“前些日子,你还说要陪着本王,我病重昏迷,也是你不顾安危的去寻药,本王将你的话当了真,你如今却不承认了吗?”
他这般说着,其实脑海中最初浮现的却是那夜昏沉沉之中被哺药的事,那样的唇齿缠绵,如今齐允曙细细思量过,断定那绝不是梦。
只是女孩儿家向来面皮薄,他自己在脑海中几次回想,但此刻话到了唇尖上却到底并未提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