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那却还差些意思。
这样一个妙人儿留在郡王殿下身边,今日自己又和她吵闹过一番,迟早是个祸害。
这般想着,她忙趋步上前提壶倒了一杯茶水,转身往榻上的少女处送:“妹妹可是口干了,喝些茶水再看书吧。”
师攸宁走马观花的翻着手里的地理图志,抬眼瞥见李若兰眼中的一抹惊慌之色,不疾不徐的去接茶盏。
然后,在李若兰还未将那杯盏送到她手中便松手后,师攸宁亦早有准备的闪至一旁。
“啊呀!”
随着杯盏落地的碎裂声,李若兰惊声痛呼,一只倒了些许滚烫茶水的手高高举起,露出烫红的肌肤。
师攸宁手里还擎着书,粗粗抹掉手背上不几滴茶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竹妹妹,你这是做……”李若兰委屈的开口,她生的精致柔弱,收起暴戾的脾气后当真娇怯的惹人怜爱。
门口有一抹鸦青色人影闪过,师攸宁已被拽到了一边,是齐允曙。
他才到院中便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又伴着女子痛呼,疾步便进了屋。
说起来,此刻厅中忙碌的婢仆不少,俱都是着红缀绿挤挤挨挨的,可齐允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最里侧的师攸宁。
“哪里伤到了?”齐允曙上下打量师攸宁,声线微有些急促。
师攸宁被他左右打量,摇了摇头要抽回自己被攥的紧紧的手腕。
“说话!”齐允曙敛眉又问。
“殿下,我没什么事,有事的是她……”师攸宁看下齐允曙背后,正一脸幽怨的李若兰。
就冲李若兰这行事,师攸宁敢肯定总督李俊的后院怕也不是那么太平。
若不然李若兰这一嫡出的大小姐,这还没与齐允曙怎么着呢,便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都使出来了。
“拜……拜见庆郡王殿下,”李若兰娇柔中暗含痛楚的嗓音满是委屈道:“殿下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齐允曙转身,态度远不如对师攸宁时虽也冷脸但到底暗藏温和,乃是见外人时常挂的一张冷面。
他这样威压百僚的气度,便是年近五十,掌管一州大权的封疆大吏如李俊,在回禀事情的时候也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又岂是李若兰一个闺阁千金承受得了的。
于是,师攸宁眼睁睁的看着李若兰一张小脸,此刻愈发的苍白和畏怯。
“民女……民女……”李若兰此刻哪里顾得上看眼前的郡王殿下如何一个好样貌,只被那双似蕴着寒冰似的眼扫过,便已经腿软的恨不能立时跪下。
“你说!”齐允曙不耐她吞吞吐吐,另指了一年纪大些的婆子问话。
因着李若兰为师攸宁倒茶的事发生的太突然,那婆子虽是李若兰的乳母但也不明白她的用意,便老实道明了李若兰的身份,以及方才是摔了杯子,自家小姐不小心烫着了。
“不是,是她故意拿滚水烫我!”李若兰避开齐允曙的视线,觉得压力没那么大了,急忙喊道。
“李吉,去叫李俊滚进来,他教女无方,难道还要本王代管家事吗?”齐允曙却不欲与李若兰理论,只冷声吩咐候在门外的李吉。
“王……王爷是要包庇她吗?”
这样赤裸裸的忽视让李若兰羞耻,忍不住喊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本王?”齐允曙不屑道:“私闯本王的院子,论罪当诛,你该庆幸你父亲如今尚且得用,否则……”
师攸宁猫在齐允曙身后没有说话,其实是压根插不上嘴。
在绝对的王权之下,李若兰那一套小儿女之间巧言令色的话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总督李俊一个脑袋两个大,连滚带爬的紧了院子,请罪的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诚惶诚恐的领了自家闺女离开。
李若兰被齐允曙斥责后脑袋便一直混混沌沌的,她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总督府的小姐,父亲是堂堂二品大员,为什么却连被那皇子殿下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素日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那会儿的委顿赔罪的态度,都是李若兰从未见过的谦卑。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譬如自视甚高甚至是自寻死路。
再后来,师攸宁直到离开青州也没有再见过李若兰,倒是从龙凤册那里得了八卦,李若兰先被罚跪了祠堂,而后又远远打发到了庄子上,便连总督夫人都吃了总督的挂落,好长时间不出现在人前。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眼下,满屋子的奴仆随着李俊父女离开后,屋子里便陡然空旷了下来,只留师攸宁与齐允曙面面相觑。
“殿下,你为什么不问问,是不是我……”师攸宁唇角含笑,一双清凌凌杏眼满是好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