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以免自己心软的刘禄乍然回头。
“你浑说什么?”
田文广面色一冷,很快便又笑嘻嘻道:“死到临头就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咱们虽兄弟相称,但我更需对得起这处数百的弟兄,你这般孱弱无用之人,若是被官府逮了去,画出咱们兄弟的样貌却不是难事,还是早去早安生的好!”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默然旁观,甚至很有些面露不忍的人,此刻再看齐允曙三人时,神色间都带了防备之意。
“田大哥倒是对得起兄弟,那为何要私自准备那许多路引?”齐允曙眉宇微抬,露出些许嘲讽之意来:“那东西总不能当柴火烧,用在逃窜的时候倒是挺不错。”
“田老弟,你……”刘禄虽鲁直但却不笨,这路引明显是田文广为自己找的后路,还许多张,这是以前就备好的?
可怜他却一直蒙在鼓里!
“你……你血口喷人!”田文广色厉内荏道,热气上头一张脸涨的通红。
“云竹,你说。”齐允曙看向师攸宁。
师攸宁状似怯懦的从齐允曙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田大哥,你趁我家公子病重想拉拢我伺候你,还说日后从县衙里淘换出金银后就带着我远走高飞,那路引就藏在这大殿观音相后的松散砖缝中,这是你亲口说的!”
大殿内一片哗然,更有几人知道田文广好男风之事,前后左右的喧哗吵嚷。
刘禄更是急忙忙去观音相后寻找。
“大刘,你干什么?你这是不相信我吗?”田文广扯住刘禄的胳膊。
“老子只相信眼睛看见的东西!”刘禄恶声恶气的道,甩开田文广的手兀自去找路引。
田文广恨极,夺下身边人的长刀便冲着齐允曙而来:“我杀了你!”
齐允曙何等样人,即使病重虚弱,但自幼习武练弓,虽不如庄安那等绝顶高手,但对付田文广却是小事一桩。
如此,他只一脚便踢飞了田文广的刚刀:“恼羞成怒了吗?”
与此同时,刘禄已从观音相后拿出一叠路引来,端得是又惊又怒又惶然,毕竟田文广曾拍着胸脯说这次能得许多好处,且那许多抢粮的人,法不责众!
可若真能得许多好处,他为何已经准备好跑路了?
田文广之前为准备冲入县城抢粮的人画了多大的饼,如今便被这些人恨的有多深。
如此,他很快便被粗鲁的捆将起来,被人毫不客气的丢在地上。
“刘大哥,咱们……咱们还去抢粮吗?”李有粮犹豫道,当初说的多信誓旦旦,事到临头却只感觉脖子后冒凉风,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鼓舞士气的事向来是田文广做的,如今他这样情状,抓瞎的不止李有粮一个,许多人都眼巴巴的看向刘禄。
“干他娘的!”刘禄狠狠将手里的路引撕成两半扔在地上,高声道:“官府没有粮食是真,既然他们打定主意要饿死咱们,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便是最终要掉脑袋,那也要做个饱死鬼!”
“老刘,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冲在最前面,我知道县官藏银子的地方……”田文广嘶声喊道。
“田大哥,你不是说刘大哥是匪首,定然不得好死的吗?”师攸宁适时的补上一句。
齐允曙将身后少女不安分闹出来的脑袋塞回去,这丫头聪敏是聪敏,可是胆子也太大了。
日后要多看着她些,最好要多教些规矩,否则这无法无天的样子,若是被自己那些兄弟抓住把柄,未免要吃亏!
田文广再次被踩了痛脚,又惊又怕又恨的看向那躲在青年公子后的,面容灵秀的少年,咬牙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尾随你去后山,其实也是你诓我的吧?早知道我就该将你直接绑了……”
“混账东西!”齐允曙怒极,一脚踢向田文广的心窝。
后者嗬嗬两声,嘴角流出血来,不知是死了还是昏死过去。
齐允曙却不管这些,转身握住师攸宁的手臂:“后山?”
他记得眼前人说起田文广的事,明明说是她尾随田文广去的大殿后头的甬道。
想不到瞎话会这么快被戳破,师攸宁心虚的垂了脑袋,低声道:“后山人少……”
齐允曙原是担心,看吓着了她,强压下心头怒火与后怕,弯腰与少女的目光对视,柔声道:“你若出了事,我会心疼,会难以自处,会后悔,会怨恨我自己,所以以后不准这么冒险,知道吗?”
师攸宁承受过齐允曙许多冷脸,倒是头一次听他这般和风细雨的讲述心绪,而且还是当这如此多的人,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只呐呐点头道:“知……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