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药汁,师攸宁灌完后苦的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觉得灌药这法子用在刑讯审问上没准儿也好使。
事后,她灌进去好几口清水才勉强稀释了一半的苦味,忍不住戳了戳齐允曙的面颊道:“我都这么苦了,你大概也苦吧,不如好人做到底?”
这般想着,师攸宁含了一口清水,熟门熟路的去哺靠墙坐着的男人。
可是哺到一半,师攸宁惊讶的发现齐允曙竟半睁开了眼,两人距离近的睫毛都能打一架了。
她急忙后撤,下一刻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揽住了脖颈。
齐允曙做了梦,梦里面他置身于火山岩浆之中,几欲脱身而不得,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张白皙灵动的面容,是竹筠。
她冲他招手,拉他自岩浆中远离,而后以微凉的唇亲上他的,褪去他原本的焦灼与燥热。
可是才轻轻一触,她便要离开了。
齐允曙哪里舍得她离开,他伸手揽住了那只到他肩头的少女,如干涸许久的流浪之人惜爱清泉一般,急迫而强势的回吻了上去。
耍……耍流氓?
师攸宁原本挺喜欢她如今这貌美身娇的样子,但这会儿却无奈起自己身薄体弱,压根就挣脱不开齐允曙的压制。
他一手托于她脑后,一手环在她腰间,师攸宁挣脱不开,几乎无法躲避的承受齐允曙的亲吻。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齐允曙的唇滚烫,气息也像是要烧灼起来,简直要像将她口中的水汽一扫而尽一般。
师攸宁发现自己并不反感他的亲吻,甚至在最初被惊吓到的讶异过后,她竟忍不住浅淡的回吻他,似安抚般的,让他不至于追逐她太急切,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无。
好吧,她必须承认,虽然相处的时日尚短,但这并不妨碍师攸宁自个了解到眼前这个有秀丽面容但偏生心智极坚,既能在小事里处处关照和宽容她,在外又胸怀天下的男人如何的可贵。
她喜欢他文韬武略气度斐然,也敬佩他九死不改其志,一心要肃清吏治的雄心壮志。
于是,明明是两个一嘴苦味的人,但亲吻来去却觉着似乎从哪里泛出甜来。
不过,师攸宁十分确定齐允曙压根就没有醒。
毕竟,这位亲着亲着就又松了手睡了过去,似乎方才那般抱着她不肯松手的情景都是幻觉一般。
一吻闭,师攸宁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将空药包团了团扔的远了些。
她才离开几步,便看到齐允曙身体一点一点的歪过去,乃是个马上就要倒地的样子。
师攸宁忙几步跨过去扶着他做正,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转头去看他,火光里这人眉眼愈发出众,眉毛漆黑修长,面颊白的似乎要发光,沾了水光而分外红的唇此刻紧抿着,透着矜傲与坚毅。
一晚上李吉不知拧了多少回湿布头,用以擦拭齐允曙的双手和面部。
到天明的时候,齐允曙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到底没有之前那般烫到吓人的样子了。
清晨,趁着李吉出门解手的机会,师攸宁又喂着齐允曙喝了一回药。
这一回这位爷终于肯张嘴了,免了师攸宁以口相哺,倒是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晚上不同于天明,殿内清醒的人不在少数,若是让人瞧见她这一“少年郎”亲自己昏睡过去的公子,那也实在是有些刺眼睛。
庙中后山,
在山丘上躺了一夜的田文广苏醒过来,面色惊惶而苍白,只觉四肢胀痛,而下身最重要的一处,那痛让他恨不能再昏死过去。
不过,在发现藏于胸口的药包不见后,他原本惊惶的神情转化为狠毒,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云竹!”
齐允曙醒过来后,看到的便是李吉蹲在火堆前侍弄破瓦罐的样子。
他偏头,靠在他肩膀处的女扮男装的少年睡的正安然,睫羽在眼下撒出一片阴影,看上去乖巧又安稳。
齐允曙不受控制的看向少年的唇瓣,他想起梦里的场景,那样的柔软和甘甜,让人忍不住目眩神迷,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会。
“公子,你醒……”李吉惊喜的抬头,下一刻便被齐允曙制止了嗓音。
李吉会意的看了一眼睡的正沉的师攸宁,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您昏睡了一日一夜,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了。”
周身似浸在疲倦与酸痛中,口中也隐有一种说不出的苦味,想来是久未说话的缘故,齐允曙微阖了阖眼,示意李吉自己知道了。
第五日,明日若庄安不到,这里的流民便会齐齐转变为叛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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