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瘦小的田广义进来,佛殿内气氛便是一凝。
师攸宁因是鬼差之身入了人间,天生便比旁人多几分敏锐,下意识的便对田广义起了厌恶之心。
龙凤册与自家主人心意相通,在师攸宁脑袋顶上打了个滚落到她肩膀上,着重强调了田广义周身阴气缭绕,怕是没少干缺德事,手里定然是攥着人命的。
如此,师攸宁便陡然起了警惕之心。
刘禄与齐允曙原本谈的兴起,此刻见田广义面露不悦,想起田广义之前再三强调的不得与不知根脚的人太过亲密,便有些心虚。
再者,刘禄一时又怕田广义不由分说的便出言挤兑才认识的,却让他觉得很是亲近的云书公子。
如此,他愈发扯开了嗓门喊道:“老田啊,正要知会你一声呢,这是我新结识的一个小兄弟,云书云公子,这才是读书人的样子,又知礼又和气,比那些假仁假义的强出不知多少!”
齐允曙看向田广义,对他略颔首,既不过分亲近讨好,也并不倨傲清冷。
田广义冷哼一声,大咧咧的扯过在殿内横七竖八胡乱摆放的一个破蒲团坐了:“咱们这庙小,我看云公子不是普通人,怕是看不上这小地方。”
打从田广义一出现,齐允曙见他面色阴郁目露狡光,便知这一个比刘禄这样心思鲁直的要难应付许多倍。
他淡淡一笑,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被针对的无奈:“田大哥说笑了,我这样一个侥幸逃得一命的落魄书生,能有个容身的地方都是上苍垂怜,是万万不敢挑拣的。”
田广义见这气度颇好的年轻人竟对自己低头,虽还有些警惕与怀疑,但脸色毕竟没那么难看了。
师攸宁坐在齐允曙的身后,听他和田广义与刘禄你来我往的攀谈,不单半点马脚不漏,甚至十分从容又机巧的套出了田广义与刘禄的过往,说不佩服那是假的。
据田广义的话,他原本是这洛县的一个捕快。
他平日里总受衙门里其他当差人的挤兑,家里头的独女又因貌美被洛县县令相中,设计送予上官邀宠,没几月便被折磨致死,这才怒极逃了出来。
“云兄弟自己人才出众,这小厮看着也比咱们这些粗人要精细。”田文广舌尖在嘴角一点,视线在师攸宁身上盘旋不去。
被个面相奸滑的人不怀好意的看,师攸宁只觉浑身恶寒,只怕田文广怀疑,兀自硬挺着不挪步子。
齐允曙面色微冷,转身在身后女扮男装的少女脑袋上揉了一把,吩咐道:“倒是忘了你们两个,坐在这里耽误我们兄弟说话,去外头耍去吧!”
“这寺院后山好大一片,许能寻些吃用的东西,公子且等着!”师攸宁会意,拉着李吉便出了大殿。
“家里头十余口人,如今倒只剩我与这两个小子因出门在外,倒避开了一劫。”齐允曙叹息,心头却暗自记了田文广一笔,只留待此间事后再行算账。
“这杀千刀的洪水,杀千刀的世道,是铁了心不让咱们活下去!”刘禄恨声道。
田文广面上也带了凄然之色,只心里头还惦记着方才那瘦弱又白净的少年,往日还管着狱房的时候,那里头犯事的男女,不拘哪一个,看上了他都要上手的。
如今入了寺庙,倒许久都没有碰见这般的好货色了,他想。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