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松一口气么,庄安擅武艺自然也粗通人体经络,知道自家主子爷身体与精神都绷到了极限,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病倒。
是以他虽面上稳得住,其实心中早已焦急不已,如今却着实松了口气。
“公子是个难得的善心人,听小老儿一句劝,速速离了这是非之地吧。”用了齐允曙端去的半碗野菜汤的老者来还碗筷,压低了声音对齐允曙道。
齐允曙一行人气度不凡,便是混在流民中也是打眼的存在,是以便对外宣称家中原是富户,后来田产被大水淹没,这才逃难出来。
“是非之地?”齐允曙连忙起身:“老人家,您这话什么意思?”
他早便觉得洛县气氛诡异,时常有三五成群的人秘密话议,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
可惜这些人看似松散但其实极其警惕,庄安打探了几乎都插不进去脚,未免打草惊蛇,齐允曙这才强自按捺下来。
“哎呀,说不得,说不得……”老头儿一边摆手,一边拉着齐允曙坐了下来,免得太过招人眼。
可再要问,他却只道这里要变天了,留下来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再多一个字都不肯泄露。
变天,还连命都保不住,不会是灾民被逼的急了,打算造反吧?
师攸宁顾不得问龙凤册此间前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连忙拽住了老者另一个胳膊,急切道:“老爷爷,其实我……我们方才骗了您。”
“什么?”老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再顾不得挣扎着要走,不解的看下拽着自己的胳膊的,长相俊俏的少年。
师攸宁努力挤出了两滴泪:“老爷爷可是怪我方才不肯让夫君将吃食多予您一些?这实在是没法子的事……”
夫君?
庄安与李吉下意识的看向齐允曙,而后又齐齐转了目光,一个看天一个瞧地。
两人只恨自己怎么没塞上耳朵,要听这些极可能自家主子爷要被搅进去的瞎话。
可一时又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想要听听这“夫君”之后是什么,当真是纠结到了极点。
齐允曙也是一愣,随后胳膊一阵刺痛,是被拉着老者的少女腾出手来掐了一把。
她让他配合?
郡王大人心领神会,又着实想知道这洛县到底怎么个变天法。
他猜测有极大可能是有人密谋起义。
若真是如此,多知道些细节也好及时阻止,否则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于是,郡王大人极别扭的,低声喟叹了一句:“娘子,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师攸宁:“……”
怎么没人告诉自己,未来的雍帝戏精起来,简直是要不给人活路的感觉。
老者惊讶的看着师攸宁,半响才恍然道:“原来是个小媳妇,怪你们什么,若不是那碗汤,老汉今日说不准就要饿死在半道上了。”
师攸宁哽咽着点了点头:“老爷爷不怪我们便好,我也不怕告诉您,我和夫君家里田产被淹没,这是来洛县投亲的,您说洛县县城要变天了,这可让我们怎么好,是以才要问清楚缘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