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恃泪靠着眼前人胸前缓一缓的意思,竟不想一时没刹住车,便呜咽了两句。
师攸宁也很头痛,这呜咽不是她的本意,八成是被这句身体的原有脾性干扰的。
只是此刻她做这壳子的主,自然要连罪过一起担着。
于是,郡王大人便听怀中少女低声的,似乎惭愧又怯懦的道:“疼……”
“哪里疼?”
齐允曙提了心,是方才动手的时候没注意伤到了吗?
师攸宁觉出眼前男人的关切,面上便更挂不住了,于是更加愧疚的道:“脚疼、鼻梁疼,唔……还有头疼……”
这头疼是她硬加上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正执行公务的鬼差,师攸宁还是很有觉悟的。
她觉得此刻正是自己渐渐“恢复记忆”的契机,恢复了记忆,自然便能明言自己要往京师去,正好与齐允曙顺路。
大脑构造复杂,以前“失忆”是因为在江水中漂流,如今被陈三等人一吓,脑袋痛一痛想起点什么,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顺路归顺路,师攸宁却并不敢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此事还要等入京之后,看看那位携带了宿主认亲信物的冒牌姜小姐作到哪一步,再好好盘算计较。
脚疼?
齐允曙视线往下一挪,少女的鞋子早没了之前的鲜亮,乍一看宛若泥水糊的一般。
他一个大男人,脚上穿惯了靴子,之前哪里注意到这些细节,此刻便有些恼怒:“之前为什么不说?”
“什么?”师攸宁不解。
齐允曙没有回答,只吩咐李吉将少女扶进主人早已逃难的屋舍中修养。
他不是对她发火,乃是对自己疏忽的懊恼。
李吉原就懊悔自己没有照看好师攸宁,此刻殷勤将师攸宁扶往屋里的长条凳上坐了,又忙叨叨寻杯盏,用随身携带的水囊冲洗后,递了水给师攸宁。
“主子,这些人如何处置?”庄安低声问。
齐允曙视线略过墙角畏缩蹲着的,打眼一瞧似乎是难民的几个地痞,心里厌恶极了。
百姓遭了灾原就可怜,这些人混杂其中发黑心财,简直罪无可恕!
“公子,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们吧!”
陈三佝腰塌背,对着齐允曙连连磕头,心中却是既恨又惧,又因畏惧庄安高强的武艺而不敢擅动。
他身边的几个人亦跟着跪伏在地,乱七八糟的求饶声嗡嗡的吵闹不休。
“知错?”齐允曙负手而立,眼中浮过方才这叫陈三的钳制着少女胳膊的凶相。
他冷声道:“你们认错认的痛快,转头又不知去坑害何人,当真毫无廉耻,便是做人的良善之心怕是都已经黑了!”
“公子,小人们真的知道错了,您这样的贵人,何必和我们这些糟污的烂泥一般的人计较?”
陈三被齐允曙盯的头皮发麻,忙不迭的求饶:“您若放过我们,小人们回头给您立长生牌位,日日祈祷您升官发财公侯万代!”
“公侯万代?百姓们上被贪官污吏剥削,下被你们这些刁蛮之人为难,江山都要不稳,谁能公侯万代?”
齐允曙声音渐低,后又扬起,森然道:“杀人偿命,作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才能记的牢,一人一条腿一只手,处置了吧!”
“是。”庄安低低的应了一声,手脚有残,这些人日后便是有心也做不得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