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现举人老爷的俊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不必担忧,如今既然真相大白,本……本公子自然不会多生事端。”齐允曙安抚道。
他这般说着,心绪却并不明朗,父母官让百姓如此畏惧,当真是朝廷无能!
此地县令好色贪婪之事暂且记下,日后定要料理的,齐允曙暗衬道。
心中计意已定,齐允曙转脸看向师攸宁:“你是苦主,虽然侥幸安然无恙,但毕竟担惊受怕在先,若还有什么不满,现在便可提出,自有我为你做主。”
于师攸宁而言,夏氏母子这些鬼蜮伎俩她并不放在眼中,又有龙凤册暗中护持,委实不知担惊受怕为何物。
只是师攸宁却知道,前世宿主在夏氏母子手中困顿十年,经受的是何等的磋磨和辛劳,最后更是被灌了毒酒,当真怨愤难平。
她不为自己,但是却要为宿主讨个公道。
身量纤纤,面容犹带两分稚气的少女,开口是与以往迥然不同的冷淡与果决:“我要他们道歉,并且要有所赔偿。”
道歉,自然是为了宿主所道。
师攸宁既受了这一世宿主的身,那些歉意便代替宿主领受了。
至于赔偿,她并非是贪恋那几两银子,只不过为着恰如其分的掏空夏家的家底,让夏士芳如今这断腿失去治疗之机。
宿主十年光阴一条性命,夏士芳拿一条腿和未来功名来换,还算便宜他了呢!
夏氏既不想道歉,又哪里舍得下大半生积攒的银钱。
可是如今却由不得她。
众目睽睽之下,犯了错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
不道歉、不赔偿也可以,那就官府见。
按照当今律法,夏秀才这一读书人如此德行败坏,那是要被当众打板子的。
打板子嘛,自然要褪去衣物当众行刑,读书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当然,如果夏士芳被革除功名,那这脸不脸面的,便与读书人没什么关系了。
正如师攸宁所料,夏氏母子因着这一遭,在内倾家荡产,在外名声扫地乡人鄙薄,最终穷困一生。
当然,穷困的前秀才夏士芳,一辈子都拖着条断腿。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齐允曙几人重新上路,自然是带了师攸宁的。
师攸宁将从夏家搜刮来的赔偿银子,共计二两五钱,随手便给了身边的李吉。
李吉黑瘦的脸全是赧然,慌忙欲将银子塞回给师攸宁,耳提面命道:“这世上什么没什么比银子更靠得住,你好好藏起来,做……做私房钱!”
他原本准备说是嫁妆,但又没好意思。
师攸宁将银子强硬的塞回了黑瘦少年手中,双手一摊,笑嘻嘻道:“一穷二白,正好蹭吃蹭喝,岂不美哉?!”
她说着这话,眼眸一飘,正看向走在前头的,齐允曙的方向。
郡王大人听到动静回望过来,很有些预感,那个被蹭吃蹭喝的对象许是他本人。
这般聒噪,回头去了便利地方便寻了法子安置了,免得一路上都不安生,他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