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娘,我随你去拿!”夏士芳眼睛一亮,忙道。
师攸宁不语,只往后缩了缩表达了不愿。
“漂亮姐姐,我随你去拿东西,好吗?”李吉道。
“快去快回。”齐允曙道。
他开了口,夏士芳面色虽勉强但亦附和了下来。
看热闹的妇人们犹自站在原处。
乡下人平日少见外人,平日村子里谁家有个风吹草动都能产出一箩筐的闲话。
至于看热闹的活计,那更是光明正大。
不过,等齐允曙几人到近前时,这些妇人们也不知自己是怎地了,竟自觉避让到了一旁,只刚偷偷拿眼去觑那长的像画上走下来的公子。
师攸宁这头,叫李吉的小少年缠着她说话。
李吉赞她长的好看,又疑惑的说自己走过许多村落,却从未见过师攸宁这般好看的。
他又问师攸宁与夏秀才是一家,可应该不是夫妻,若说是兄妹,可分明一个姓夏一个姓江。
李吉长的黑瘦,个头比师攸宁还矮许多,看上去似乎只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
可他一双眼极其有神,说话虽跳脱但却实实在在是在套师攸宁的话,欲查探她的来历。
师攸宁若是普通的少女,八成是要被他的好话蒙骗过头。
然而,作为一个历经几世,经见过许多事的鬼差,李吉脑瓜虽灵光但在师攸宁面前便显的很是青涩。
不过,师攸宁知道自己如今落在李吉耳中的话,八成是要被李吉汇报到齐允曙那里。
于是,师攸宁便从善如流的让李吉知道了想知道的。
譬如她在江里的飘流。
譬如她因着忘记了自己是谁,又因是被人从江水里救起,便胡乱叫了个江娘的名字。
再譬如,她晚上听到夏氏母子要哄骗她嫁人甚至日后要送将她送去攀富贵的话,是以才求助于人。
因为自家主子的缘故,李吉见多了女子娇弱泣泪的手段,如今见身边的少女平静的说起不记得过往的一切,竟生出要提想要在主子面前给她说说好话的念头。
在未跟着齐允曙的时候,李吉在市井中挣扎过几年,睡破庙墙角,和野狗抢食,宁肯流血却甚少流泪。
他知道,哭的人未必是真可怜,有些人看上去好吃好睡,可其实骨子里还不知有怎么的艰辛,只是因为知道没人在乎,便不大翻在人前。
如今这个连自己是谁都忘记的江娘,也许和自己是一类人,李吉心道。
师攸宁不知自己在李吉的心里已经憔悴了一把。
她也挺遗憾,原本遇到齐允曙是一件绝好的事,只要无意间透露自己是姜府流落在外的女孩儿,剩下的事基本不用自己再操心。
可如今,宿主身上认亲的东西都被钱敛秋搜刮了去,她空口白牙的说一通,比骗子还骗子,只能暂时做罢。
不过,看着身边瘦猴儿一般的小孩儿,她忍不住胡噜了一把他的脑袋:“多谢你了,机灵小子!”
李吉不满的朝后一仰身:“我才不是小子,我今年十三了,是男子汉,顶天立地知道么?”
他忍不住要比划,结果手一抽木盆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