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源和杨怡身上滴溜溜得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
小源身上穿着的是刚从罗金叶手中拿回的新袍子。深蓝色的绸面缎子,上头满是暗纹。虽然裁剪上有些粗糙,但搭眼一瞧便知绝非凡品,甚至比县太爷家的两位小姐身上穿得还要好。
再反观杨怡,身上虽还是些破旧衣物,但头发一侧露出的金色蝴蝶,险些令她的眼珠子瞪出眼眶。
她不会是摔跤摔得花了眼吧,那小贱蹄子居然能戴得起金钗了,看材质还是纯金的。她堂堂县令五夫人手上最好的也只些金包银的簪子,还是好不容易靠着一副柔情蜜意从县太爷手中讨来的。
她杨怡不过一个乡下村姑凭什么能有这等好东西,那本该是属于她的。
“好啊,我说你这一窝子小贼种怎么到现在还没饿死,原来竟做起偷盗的买卖。这几年在本夫人家中,没少在半夜里跑到灶台偷吃的,藤条抽在身上数次也不知悔改。现在跑到城里又是偷布料、又是偷金钗,真是死性不改的贱骨头!”
杨凤一双细狭双眼里满是嫉妒与艳羡,紧紧盯着杨怡头上那闪着光的钗子,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抢在手里。
只有她这般有身份的人才配拥有这样的好首饰。至于杨怡,从小在她屁股后任打任骂的货色,赏她根木棍插在头上束发都算看得起她。
“杨凤,你嘴巴干净些,这都是杨怡丫头在县城的朋友送的,张口闭口就是偷,你娘刚才还要明抢我这碗炖了两个时辰的肉嘞!”
罗金叶承蒙杨怡拂照,自家栓子又在小源那识字,忍不得要为她辩解两句。
杨凤嫌弃得抽抽鼻子,冷哼道:“朋友送的?过两天好日子,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守着我跟娘施舍给你的点破田,还能巴结上城里的富庶人家。你把美梦当真了吧?”
“这位身份低贱的村姑,麻烦您不要在我家夫人面前说大话。夫人乃县太爷身边的宠妻,前来巴结奉承的人手上也不会舍得拿金钗作礼,你又算什么东西?”
沁儿嘴巴快,本想替自家夫人回怼她那穷亲戚,熟料一番话将杨凤气得脸红脖子粗,回身朝她扇了几巴掌。
“多嘴多舌,让你说话了吗?”
“哼,靠着爬男人床上位的某些人,结识的朋友自然也是下三滥。祖坟还堆在村子里头,扯什么地位,还看不起靠田过活的。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有杨怡丫头在临昌县里开的奇麦斋,你们早饿死在县老爷官府里,还有力气跑这耀武扬威?我呸!”
罗金叶不大不小的一句话,仿如晴天霹雳直砸在杨凤和二婶心头。院子里顿时安静极了,杨凤不敢置信得瞪着淡定如常的杨怡,手指轻颤。
“你你你……你说什么?她开了个什么店铺?”
“奇麦斋,你们县太爷不是每日都要派衙役,好上不少银钱来换些糕点饼子吗?尊贵的五夫人难道每日都是靠西北风过活?”
罗金叶自豪得冲杨凤翻个白眼,心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