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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的崔有金望着俩人离去背影,暗自紧了紧拳头。
忙活数日,总算将新弄来的田地划分清楚。杨怡哀叹一声扑倒在炕上,将自己咯的骨头生疼,嗷一声喊了出来。
她这两天真是累昏了头,还以为眼前是她的大暖床呢。
“哈哈哈哈哈,你瞧多好看,让你听我的话还不信我!”
不合时宜的嬉笑声自窗外响起,是小源清脆的嗓音。杨怡宠溺地笑下,按了按自己发酸的肩膀,慢腾腾走了出去。
一向欢腾的小源正站在院子中央,咧开嘴笑得腰都弯了,手指不停在小溪身上比比划划,杨怡只能远远看见他蹲坐在地上不停地挖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姐姐诶,你快来瞧,小溪今天特别好看,可都是我的杰作哦!”
眼尖的小源捧着肚子朝杨怡跑来,没几步就蹲在地上狂笑不止。
“你这小鬼头,又在祸害你弟弟了,小溪若是记了仇,小心长大后轮到他来欺负你!”
杨怡翘着嘴角在她头上敲了两下,走到刻意压低身体的小溪面前,狐疑得在他身上打量。
一朵鲜红得足以将人眼睛亮瞎的绢花,毫无违和得插在小溪头上,足足掩盖其小半个脑袋。待小溪生无可恋得将头抬起,杨怡实在忍不住,直笑出猪叫。
“你……小源看你做的好事!”
小溪冷漠得望着想憋笑反而笑得愈欢的杨怡,耷拉着脑袋默默朝羊圈走去。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管大的小的都一个样,我还是跟我的羊聊天去吧!唉!”
“姐,我本来就是在做好事啊,你瞧他,脑袋顶个花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多亏红桥姐姐心眼好,直接拿来两个,要不我才舍不得分给他呢,只是姐姐你干嘛要跟他一齐埋怨我啊!”
小源委屈得摇着杨怡的胳膊,小手朝天一翻,浅紫色的精巧小绢花躺在手掌心,在暖阳照耀下更加夺目。
“你看,还是我最疼姐姐,这朵呢就留给你带啦!”杨怡翘着嘴角将小绢花放在手心,虽然她这个年纪的人,对小巧物件并无太大兴致,但在普通乡下人家能见到个除蓝灰白外的颜色实属不易,更何况是这种做工精细的小头花。
是以,入乡随俗,倒也生出不少欣喜。
“这最后一个绢花送给姐姐了,那小源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真是个小傻瓜!”
杨怡见平日淘气惯的小源对自己仍是实打实得好,心内一暖,伸手欲将绢花插回小源头上,不料她却像受惊的兔子般躲得极远。
“我才不傻,姐姐对我这么好,当然不会看我望着绢花干瞪眼了。你一定会去城里为我买好多好多绢花送我的,对不对?”
杨怡望着捂嘴奸笑的小源,顿觉有道雷劈在自己的天灵盖,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
谁能告诉她,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究竟是从哪来的这么多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