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细想,就在惜竹和幼楠两个小心的搀下走到大夫人面前,卫临潇叫了声“母亲”,因背上有伤,为免裂开伤口,便缓缓曲了曲膝,算是行了礼。
大夫人一见,伸手搀着她,眼泪就掉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临走时交待了多少声,叫临尘多照看着你些,你这一向身本本来就不好,还偏……这回,定得叫候爷好好收拾他一次,才能叫他长点记性。”
边说,边拿帕子擦眼角。
卫临潇笑着安慰:“母亲,这也不怪临尘,都是女儿一时贪玩惹的祸,还害您这样担心,惹您掉泪,女儿心中实在不安。且临尘昨日也被父亲狠骂了一顿,您要是再责怪他,女儿就真是无地自容了,明明是我的错,却要叫他受罚,就是临尘,心里也要怨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懂事的。”
这话说的大夫人心中极为妥贴,原也是因为怕候爷罚临尘太狠,她才故意说那些话的。卫临潇在自己夫君心中的地位,别人不知道,难道她也不知道么?
“娘知道你平时最疼你这个弟弟,但凡他有点错,你都要为他开脱几句的。只是这回临尘实在……”
卫候刚好走过来,但朝着大夫人淡淡地说:“好了,都平安回来了,我看这就进门吧,潇儿身上有伤,哪能在外面这么站着?赶紧让她回屋里躺着去,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语气虽淡,却听着有些不耐烦。
潇儿?
大夫人心中一惊,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女儿了?
大夫人只知道卫临潇在林中遇了猛兽,受了伤,但实际情形,还有伤势如何,卫临尘遣人回来送信时却并未祥说,因此她也不甚清楚。又见卫临潇好好站在她面前,虽然面色苍白不少,但并未觉得有什么异状,以为只不过是被惊吓着,受了些小伤。
就这样,就不能久站了?一时一团浊气便堵在了胸口。
卫临潇见她神色有异,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怼之情正好落在她眼底,便连忙陪着笑娇嗔道:“母亲总这样关心我,也不怕叫临云她们又要吃醋伤心了,到时候又要闹得您几天头痛?”
临云见状,在边上也连忙接了卫临潇的话:“娘也太偏心了些,我们也在这站了半日了,你光顾着大姐,怎么也不晓得跟我们说句话呢?这也三天没在您身边了,我就不信除了大姐,你就真一点没想我们?”
卫临潇感激的看了眼临云,笑道:“母亲,您看,我就知道吧,这下不光是临尘了,就是临云他们也要怨我了。”
大夫人又用帕子擦了擦眼,笑打了一下临云的肩:“就把你能的,这就和你大姐比?女红厨艺上,你怎么不晓得和她比了?”
“谁能拿自己的短处比别人的长处了?再说我不是比大姐小嘛。”临云笑着回嘴,一边朝着卫临潇做了个鬼脸。
一时大夫人,卫临潇,还有边上的姨娘,妈妈和丫鬟们都看的笑了起来。
大夫人就道:“你父亲既说你伤的不轻,快些回自己的院子去,娘忙完了,再去看你。”
卫临潇应了声是,那边已有轿夫抬了顶软轿过来。卫临潇在惜竹和沈妈妈的扶下坐了上去。又和众人道了别,自行回了院。
到了傍晚,便陆陆续续有各院的妈妈或者一等的大丫鬟们送了补品或者药物过来。就是平时素无声响的赵姨娘,也亲自送了自己亲手煮的当归红枣薏仁米甜烫过来。
因都是打着探看大小姐的理由来的,沈妈妈便叫素妗取了软绵绵的大靠枕过来,放在外间的雕花罗汉床上,卫临潇便斜椅在靠枕上,亲自招待了一翻。众人见她病中,不便久扰,略说几句,也就都告辞回去了。
卫临潇就有点奇怪临云那边反倒没有人来,正欲歪着息息,却见沈妈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沈妈妈因为年长,以前又是卫临潇生母沈姨娘原来的贴身侍女,在徐呤院身份就有点特殊,虽然说话行事从来不会愈越了她的本份,可这样要说又不说的情形倒也少。
莫非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卫临潇就笑问:“妈妈,这几日院里可都好?没什么事吧?”
沈妈妈见问,便也没了那犹豫之色,拿了凳子,在她边上坐了下来“小姐……”
正要说话,却听问夏在外报道:“小姐,二小姐院里的齐妈妈来看您。”
齐妈妈?哪里来的齐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