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短短一个上午,皇城内传遍了郑仁青的死讯。
谁也没有想到,一代商贾郑仁青会在一夜之间暴毙,且似乎有大夫上门诊断过,死于突发性心病。
且夜间郑仁青房里只有一人,所以天亮了才被发现。
年成明听到消息后,静默了一会儿,本着与郑家的关系,还是决定亲自登门去吊唁。
让李程准备了一下后,年成明刚要和李程一起出府,年元瑶正从玄王府的马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年元瑶昨夜在玄王府逗留了太久,最后在玄王府歇下了,醒来听到郑仁青的死讯后,她便回了护国公府。
“元瑶。”见到了年元瑶,年成明张了张嘴,喊了一声。
年元瑶看着一袭黑色长衫的年成明,显然是要去郑府吊唁,于是道,“父亲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随你一起去郑府。”
“好。”原本因为郑氏的事情,年成明去郑府心底还有些发憷,这会儿见年元瑶要和他一起去,莫名就放松了一些。
真是这日子过得,什么时候他如此信任又忌惮这个女儿了。
很快,年元瑶换上了一袭素衫,与年成明一起坐上马车,去往了郑府。
原先和年元瑶一起来的中年男子,也一起跟去了郑府,年成明以为那人是封玄霆派来的随从,便也没放在心上。
郑府外面,此刻已经都挂上了白绸,里头哭喊声一片,外面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进进出出,也有不少百姓停下脚步,站在郑府门口驻足。
“老爷,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叫妾身如何是好啊!”郑仁青的大夫人唐氏趴在棺木上,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郑华文亦是和唐氏一样,趴在棺木的另一边,随母亲唐氏一起哭喊,“爹,爹,儿子不孝啊!”
郑华文趴着时,睁着双眸,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整个人有些心虚害怕,但又有些释然。
昨夜他下了重手,原本想掐死郑仁青,但怕郑仁青的脖子上会露出淤痕,最后心一横,拿了郑仁青的被子,蒙在了郑仁青的脸上,最后将他活活闷死。
死后,他走了出去,告诉管家郑仁青已经睡着了,不要去打扰。
天亮之后,郑仁青的死讯传了出来。
大夫是他亲自去请来的,花了足足三百两银子,才让这个大夫改了口,说郑仁青是死于心脏突发疾病。
于是,郑仁青的葬礼,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举办了。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而他,身为郑家嫡子,自然名正言顺的继承了郑仁青留下的家产。
更让他窃喜的是,他的姐姐郑氏这会儿被关在了庵堂里三年,根本无法来和他一起分家产,这意味着,郑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
郑华文越想越高兴,强忍着笑意,继续带着哭腔大喊,“爹,儿子舍不得你啊!”
大房的两人哭的昏天黑地,一旁的几名小妾都跪在地上,这会儿抹泪的抹泪,抽泣的抽泣。
郑华南与母亲孙氏跪在一个角落里,两人眼眶微红,在一群家眷里,显得格外的淡定。
许久,孙氏看了眼身旁的郑华南,见他双眸紧盯着趴在棺木上的郑华文后,孙氏的眼内露出一抹惶恐,压低声音,“华南,你在看什么?”
“娘,儿子觉得,爹的死因没那么简单。”郑华南低低的道。
孙氏皱眉,“华南,别胡说!”
顿了顿,孙氏又补充一句,“事已至此,你是郑家的庶子,有些事,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莫要深究。”
“你有经商天赋,离开了郑家,你也能自己闯出一片天。”孙氏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