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是把双刃剑,耍不好就容易割伤自己。如果图省事,李墨完全可以任由知道事情真相的伍县令直接下令把牛喜这三个冒充死者家属讹钱的败类打板子关打牢,这样做同样也可以把关在牢里的高宠给捞出来。
可这样一来,伍县令的官声就要受损。在李墨眼里,伍县令虽然不像庞图那样是个书呆子,可为人还是有点书生意气,说难听点就是有些自我感觉良好,自觉比百姓高上一等,可他忘记了,没有了百姓,他这个县令狗屁也不是。
李墨要救高宠脱困,同样也不希望因为这事影响到伍县令以后的前程。救人归救人,伍县令又没招惹李墨,李墨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非要坑对方一把。
从李墨乔装告官到审案中又有人来击鼓告状,其实都是李墨一手安排。自己告状是为了让百姓对牛喜三人的目的将信将疑,而安排高明派来击鼓则是为了坐实那些围观百姓心里的猜测。
五千两白银!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牛三是个什么人,即便以前鲜为人知,这些天下来也已经家喻户晓。一个地痞,因为嘴贱被人当街打死,能值五千两?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妙,不患寡而患不均,围观百姓的心已经被五千两赔偿金给蒙蔽了,区区一个地痞无赖就能值五千两的话,那他们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又该值多少钱。即便是心里还不肯相信牛喜三人是冒名顶替的死者家属的人,此时看向牛喜三人的目光也是充满了鄙夷,想钱想疯了这是,连死人钱都不放过。
牛喜此刻心底发寒,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在梧桐县继续待下去了,当然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是梧桐县人。最最关键的,就是自称牛三表亲的那个人出现,他跟她们三人肯定一真一假,一旦水落石出,那就不至是名声受损的问题,而是切切实实的牢狱之灾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牛喜忍不住偷眼瞧了跪在不远处的李墨一眼,却不料李墨也在看她,看到牛喜看向自己,李墨微微一笑。因为李墨是背对着衙门,站在外面的百姓自然看不到李墨的表情。
“大人,那人刚才当堂调戏我!”牛喜一见当即冲伍县令大叫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是如何调戏你的?你二人相距两臂,他是如何办到的?”伍县令神色冷淡的问道。
“他,他刚刚冲我笑。”
“……放肆!你当本官是傻子吗?”伍县令脸色一变,怒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