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恶毒的话竟然会是从一向把他当亲生儿子宠爱的姨母口中说出来的。
黎维汀倏忽握紧了拳头,一股子阴寒气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凌柒罂刚好把手机落在他的车上,他又那么巧的将手机给她送上去,现在的凌柒罂会变成什么样?想到凌柒罂有可能遭受的恶梦,心中一阵钝痛传来。
黎维汀绷紧了下颌,脸上戾气越来越重。赵天译饶是在道上混了许多年,也被他这寒意慑了慑,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你知道,蒋先生对我有恩,当年若不是蒋先生搭救,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姨父对你有恩,所以你就帮着阿姨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赵天译垂眸:“我想覃董事要动那个女人自有她的理由,我只是一个拿她薪资的,自然不会过问太多。”
“我给你双倍,你断掉阿姨那边的往来,不要再打那个女人的主意。”
黎维汀忽然说道,赵天译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蒋太太要花这么大工夫对付她,而你又……”
黎维汀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插在裤兜里,食指与大拇指一直反复捏着那枚三年前被他亲手刻上英文的坠子,项链沾染了他的温度。
“她是我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
赵天译静默了一会儿,没有很明确地表态,只是说:“维汀,就算我不做覃董的生意,她也会找其他人。”
黎维汀说:“这些我会解决,我只需要确保她最近几天生命无虞。”
赵天译斜过眼睛看着自己刚煮好的那碗面,面条已经发干。
黎维汀又说:“赵叔,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之所以会伤人入狱,是为了替赵婶婶报仇吧?”
赵天译浑身一震,脊背发僵地瞪着黎维汀。
“那么我想你应该很明白,有时候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什么程度。”
赵天译怔愣了半天,终于掀了掀耷拉的眼皮,将头转向一旁,语气深沉地说:“我知道了,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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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一路将凌柒罂送到家里,待了几分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坐在沙发上对正在泡茶的凌柒罂说:“柒罂,你还是回家去吧?你这种情况,我很不放心你,要是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你不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
凌柒罂听到“我很不放心你”的时候走过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脑海里黎维汀深情款款的模样一闪而过,被她强行压了下去,但一股子浮躁之意渐渐又打破了她辛苦了一天才沉淀下来的平静。
她自从凌晨在医院里醒过来就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这么算计她,她上学那几年虽然树敌不少,但是认识何绍阳之后就把无理取闹惹是生非的精力都放在了何绍阳身上,小霸王的气息已经被恋爱中的少女情怀瓦解地所剩无几,这几年又远在国外,跟这边圈子的人更是鲜有交集。
思来想去也不过那么一个答案,然而毕竟只是猜测,彼时黎维汀又巴巴在自己身边守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因此凌柒罂也就收回了那无限蔓延的推理思路,不愿把这件事跟那几个人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