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在大汉朝的西部地区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县城, 每年往来商队不绝。只是安长的坊市没有京城那样规整, 别说是番商, 就是当地的那些摊贩都十分随性。
其实原先的京城也是大同小异,但是京城的街道大多铺了石板石砖,又有专人时时清扫, 看上去并不如何脏乱。同样的情况换做几乎只有土路的安长, 下雨天泥泞不说,晴好的天气便是满城的沙尘, 弄得整个县城的人都跟蒙了一层灰一样。
修路放哪儿都是一件大事, 安长县的府库内的钱也就够日常开销的, 想要修路根本就不现实。至于在当地募集善款,许明旭新官上任, 根本就没有这个号召力。
他也没将目标定那么远, 直接下令在东城门那里设立了一个集市。说是集市,其实也不过是一块圈起来的平整的空地, 用砖石砌了一排排大小相同的桌子, 租金一文钱一天, 其它地方禁止乱设摊。
老百姓们完全没有反弹, 因为以前得收城门税,同样是一文钱, 但是不管是不是做买卖,哪怕只是进城探亲,一样得收钱。
老百姓们得了实惠,而且眼见着城里确实干净了许多, 倒是完全不嫌出门几步路的麻烦。其实现在虽说没人担着东西在城里叫卖了,但是买什么东西,到这集市上来转一圈,基本都能买全乎。
至于满城的风沙,许明旭暂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令人做了一些浇花的洒水桶,让城中一些孤儿隔一个时辰沿街洒扫一遍,另外安排了一些跑腿的杂事,以换取每日两餐和四季衣裳。
安长县比起周边来,算不得穷地方,但是以前城里的这些孤儿也没什么人管,造成一些孩童依靠小偷小摸为生,还有一些孩童被拐卖。每年都会有一些孩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人们并不是不想管,然而单纯靠着一家一户或者几家几户,实在是管不过来。
现在好了,这些孤儿有了约束,一些想行善举的人家只要直接把钱交到衙门,告诉负责的师爷这钱的用处就行了,也不用担心钱财被吞没。衙门前的告示栏上每个月都会贴一张收支清单,一笔笔十分清楚。也不用担心账目不实,只要捐钱捐物的,随时都能去查账,特别硬气。
县衙门其他的官员倒也不是不支持。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能够在街上帮着做事的一些孩童,多半已经有个十来岁,再过上三四年,他们就能到养猪场也好,或者是到正在兴建的那什么社区也好,去从事一些略微有些繁重的工作,哪怕是去给地主人家放羊,总也能赚一分足以糊口的钱。这样再过上个三四年,这群现在的孩童就能够长大成人,自己立户了。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啊!
然而除非进新县令会在安长县当上十来年,否则这功绩却算不到他头上。
管账的主簿暗暗嘀咕:“莫不是个傻的?”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它了,反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另外一件和他有关系的事情,他怎么想就怎么想不通,明明新县令上任之后,一笔笔都在花钱,数额确实都不大,可怎么县衙里的钱多了一丢丢呢?
小小的安长县并没有多少公务可以忙碌。主簿就趁着工作之余,把这几个月的账目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别是算错了吧?”
县衙门的地方不大,大家都在东厢房里办公。师爷听到之后,脸上带着一种极欲炫耀的表情说道:“哪里多了哪里少了,列个图表不就清楚了?”
图表是个新鲜东西,安长县这边还没人知道。于是,师爷就很是威风地把他刚学到的图表演示了一番。不过是一个县小半年的收支罢了,他很快就把图表列完,最终得出结论:“明显是商税多了。”
其实增加得并不算多,可是连续几个月下来,尤其是最近的一个月,对比其它几项几乎呈一直线的线条,代表商税的线条上扬得就很明显了。
小钟抱着一个小木箱进来的时候,看到图表,随口说道:“咱们安长县的环境变得好了,往来的人更愿意多待两天,商税自然就变多了。”
主簿一听,顿时觉得羞愧异常。他比不上县令大人的师爷也就算了,竟然连人家的书童都不如吗?
师爷笑眯眯地直接问道:“这是大人说的?”又一看小钟抱着的东西,“这什么?”
“是啊。少爷让咱们多留意那些番商,看看他们有没有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钟把木箱打开,拨开最上面的一层层稻草,“葡萄酒,屠少爷让人从京城送来的。少爷说给几位大人尝尝。”
木箱子不大,从里面拿出来的酒瓶子不过巴掌大小。厢房里的主簿、典史、县丞,再加上一个师爷,一人两瓶,没多的。
但是没人嫌弃。这年头酿葡萄酒的都是一些番商,价钱贼贵不说,在他们安长县有钱还几乎不可能买到。里面的酒怎么样,他们是还不知道,可是光看这隐隐能够看到酒液的瓶子,就知道价格不菲。从京城那么远的路送到安长,多么不容易啊。
按照许明旭的内心,其实小耗子给他的东西,他是一样都不想分出去的。无奈这些葡萄酒是小耗子在信里面特意注明的,并且用大了一圈的字写了“未满十八周岁禁止喝酒”。
其实他在安长县喝酒,屠浩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内心很是纠结了一番,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酒给分了,一个人继续翻检各种东西。几个大大小小的木箱子里,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有。
最后一个颇有点分量的箱子一打开,里面是一册册装订整齐的书,当先就是一套还没编完的《农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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