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嘴不仅仅属于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根据需要对外奉献。
在市长龙彪和市委书记许传生之间,柳三棉觉得自己正走在两人之间的一条软索上。朝前走,是凶险的,朝后退,也是凶多吉少的。如果站着不动呢,那更是危险的。
柳三棉知道龙彪不甘心这样离开墟城,他一定会把虎山经济开发区的事情弄好,或者说要把和日本山头火公司合作的事弄好。至于传言龙彪要去省里当副省长,还是当省政协办公室主任,柳三棉觉得这并不重要。眼下,他要做的是把赵后礼这个副市长竞争对手打下去。
勾心斗角是官场潜规则,也是当前体制下的必然产物。柳三棉并不想学会独立思考,他知道独立思考是从政的大忌。别看现在的领导都是硕士博士,那都是假的。有的人博士毕业就去应招公务员走向仕途,那是他从读书的那天起就没想研究学问,肯定不学无术。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种利益是腐败,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有时柳三棉想一个领导提拔自己,那是因为他能给某个领导带来利益。正如他的下属服从他,是因为他能给下层带来利益。
柳三棉在手机上写下这样的信息:做人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网中,成为这个网的一部分。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谁迎合了农民谁就会成功。我们周围的人无论外表是什么,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要搞短期效益,要鼠目寸光。一旦你把眼光放远,你就不属于这个群体了,后果可想而知。虎山经济案牵涉面很广,如果再查下去,甚至这根线能扯到省里或者北京。这个信息发给哪一个,柳三棉犹豫了。其实,他在写这个信息的时候,是想发给柳茹的。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柳茹这么一根筋地要把虎山经济案一查到底呢。
这么多年,柳三棉已经理解或者适应了柳莽的一些做法,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学一下柳莽搞的封建那一套,比如拜个把兄弟什么的,这并不过分。官场从古到今讲究圆滑二字,也就是能把事情处理的非常妥当,谁也尽量不得罪。而在自身的工作上却大胆搞改革,从别人没做过的事,把这个领域的事情与以前相比有明显的提高。要相信拍马是一种高级艺术,柳三棉并不以拍马只要豁出脸皮就行,豁得出去的女人多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柳三棉为自己在内心酝酿的一个险恶计划惊出一身冷汗。柳三棉知道赵后礼是好色的,他想让李冬子投其所好。然后呢?
赵后礼和许传生之间有没有钱色交易,柳三棉感觉这是个拿不准的事。平日里,许传生一直是在大小场合表现得很得体的,柳三棉有时也想试探许传生对待生活的一些态度,但每次许传生表现得滴水不漏,甚至是让柳三棉有些摸不着头脑。柳三棉每次和许传生交往都是谨小慎微的,一些话语都在舌头上转了几圈才吐出口的。柳三棉从来在上司面前都不会随意说一些奉承的话,阿谀奉承,拍马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有些人以为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唯一途径,别的都是形式,柳三棉认为这一点不可不察,但真正的拍马应当在无形之中,或者叫曲意奉迎。法律法规、政策制度的制订者从没想到要用那些东西来约束自己,而是想约束他人的。但有些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坚决遵守,什么时候偷偷违反,让谁违反,是要审势而定的。
当官要先学会做人,务必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去考虑做事。官场上的做人做事并不是德才兼备的意思,做人就是要学会处关系,当然,做事是实际工作。托人办事必须花钱,这样的事,柳三棉做过,包括和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当然,事没办成必须退钱。进入官场以后,他知道报喜得喜报忧得忧这句话的道理,出了问题内部消化,捂不住了就要丢车保帅。
就算自己要在虎山沟呆上一阵子,柳三棉知道这毕竟只是自己的一个跳板。龙彪把自己放下来,主要是把经济开发区的事情弄好。柳三棉相信他现在表面上是在退,但车轮每次倒退都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