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面对我的妥协,有人依旧继续嘲讽我:“那到时候可别吓得尿裤子啊!在女生面前丢脸可就不好了!”
我始终默不作声。就算我说那栋楼里可能真的有鬼,他们也不会相信,甚至会愈发认为我胆小怕事,让人无可奈何。
而组织者说道:“那就后天晚上八点在校门口集合,大家说怎么样?”
其他人都说好,还说会多叫几个人一起。
程萱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小声问我:“林云翼,你不怕吗?”
我耸了耸肩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怕吗?”
程萱瞪着水灵灵的眼睛,不说话,眼神中似有波澜荡漾。让我不禁心脏一跳,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美丽纯洁的眼睛。
当天回去,我就拿来一摞符纸开始画符阵,我并不能确定那栋楼有什么问题,只不过直觉感到里面有什么危险存在,所以我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我现在画符的水平提升了不少,基本能保证十张之内,出一到两张能用的,而且十六术,我都能成功施展。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也是倾尽全力,两夜的时间,十六术各两张符,几乎叫我油尽灯枯、精疲力竭。
那一天晚上,我睡得无比深沉。
1992年3月5日晚上八点,惊蛰,凶时,日时相冲诸事不宜。如果我出门时看了黄历……我依然会坚决出门。
八点的校门口聚集了七个人,其中有四人是我们班的,而另外三人,两男一女,是外校
的。比我想象中的人要少,至于那些人不来的原因,不得而知。
我背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我的念晶和画好的符纸,还有大蒜、香灰和糯米,所以布包鼓鼓囊囊的,几个人看见了,笑嘻嘻地说我老土。唯独外校的一个男生,见状眉毛一跳,不明缘由。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痞子,以他那点胆量,我也不想他跟着我淌这趟浑水。
我们本来打算翻墙头进去,不过看到传达室的大爷不在,估计在睡觉或者出去巡逻了,于是就大摇大摆地从传达室前的小门进了学校。
进门的时候,我眼角处看到不远处的街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躺着,像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倒也没怎么留意。
夜色昏暗,天空没有一点星光,仿佛天地之间都被黑暗吞没,学校里杳无人烟、寂静无声,唯独最远处的教师寝室有孤寂的灯亮着。
我们每个人都带了手电筒,八束光倏然在黑暗中亮起,照射出空气中的层层飞灰。
程萱其实胆子不大,一开始就瑟瑟缩缩,十分紧张,也不知她为何愿意来这个鬼地方。
因为她帮我说话,我对她印象还不错,于是就让她跟紧我,在我身边,我至少能够第一时间确保她的安全。
这样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一阵嘲笑。
与我同班的四个人当中,除了程萱,还有两男一女,组织者叫做赵坤安,另外两个,一个叫做袁明森,一个叫做夏晓钟,都和赵坤安的关系不错。而外校的三人,则都是赵坤安的朋友。
本来夏晓钟和程萱是好朋友,然而因为程萱和我走得有些近,使得她似乎不太愿意和程萱搭话,所以我和程萱仿佛被孤立了出来。
程萱似乎对我的布袋有些兴趣,小声问我里面装着什么,她好像听见莎莎的声响。
我没理她,总不能告诉她里面是糯米吧……
末了她又忽然问道:“林云翼,你是不是懂点那些事情?我感觉你一点都不怕,可是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来这里?”
我的心中微微一震,女生的第六感实在太强。但是我依旧保持着冷静,默不作声,眼睛则在不停地观察着整栋楼的情况。
“你说,一会儿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程萱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头是打颤的。
我这才回过头去,眼神坚毅地小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然这话落在我心间,却是没有底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只是让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是一种自信还是自负,难以言喻,但是我在,至少能够尽全力让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安然无恙。
或许这也是我们修行之人肩上应有的重担。
旧教学楼和其他教学楼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属于被独立出来的建筑,加上周围绿荫密布、杂草丛生,三楼以下几乎全部被遮蔽,一排排黑漆漆的窗户在黑暗的树叶中若隐若现,好似一双双乌黑的眼睛,透过枝丫的缝隙,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