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逝闻言,面现不悦之色,赵信这种说法,是在侮辱他的棋技。
赵信知道秦逝误会了,笑着解释道:“秦先生,你开局不如我,我缠斗和算计不如你,这本是旗鼓相当的棋技。”
“不过,我有一点胜过你,我比你更有耐心,从前我不知道,中盘与你寸土必争,到最后把开盘的优势丢得干干净净,所以输多赢少。”
“现在,我中盘只采用守势,静等你急于逆转形势而露出破绽,这般一来,战绩就比从前好上许多。”
“东家聪慧过人,属下不如远矣!”秦逝这句话并不完全是奉承。
围棋这东西,必须要在少年时打底子,有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的说法。
赵信七年前才开始学围棋,初始棋风咄咄逼人,近年来慢慢学会圆润,攻守收发自如,虽然成不了大家,就休闲消遣来说,已是一流的好手。
赵信慨然一叹,指着棋局说道:“眼下我便处于你这种局面,怎能轻言放弃!”
秦逝这才知道,赵信人在对弈,心却早已飞向南京、扬州、苏州等地的战场。
“诸将都想率军攻下杭州?可他们不知道,这是最愚蠢的行为!”赵信起身从后面的桌子上拿出江防地图,一边铺展开来,一边细说道:“扬州失守后,江防形同虚设,想守住江南唯一的希望在南京。”
“当年北宋能达成澶渊之盟,是因为有李纲那样的丞相,大明在土木堡之变后能守住京城,也是因为有于谦那样的太子太保。”
“现在的我还无法成为这样的中流砥柱,而战场不过是朝堂的延续……”
赵信说到这里,把手掌按在南京的城防图上。
秦逝脑中如同雷鸣,赵信这番话振聋发聩,竟然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几年来,赵信对朝政愈发熟悉,让他觉得自己渐有鸡肋之嫌。
这时候,赵信的声音再次响起:“弘光皇帝和马士英如果能守住南京,我自然能说服方国安,效仿南北宋交替时的宗泽起兵勤王。”
“但可惜的是,弘光皇帝先跑了,留下的朝臣也早就想投降,如此一来,我去那里干什么?”
“像卢总督那样再被出卖一次吗?”
赵信说到这里,情绪稍显激动,嘿嘿哼笑,话音中有些酸楚:“当年陷害卢总督的高起潜从北京逃到南京后,正在南京的京营当监军,马士英当下与东林党势不两立,我去那里干什么?”
“他们会让我率军进城吗?”
“谁能成为我们宁绍军的盟友?”
“江北三镇已降,所以只剩下芜湖黄得功,浙江方国安,福建郑芝龙,湖广还有大明的巡抚何腾蛟。”
“我若率军攻打杭州,便一个盟友都没有了!”
这一点,秦逝也很清楚,所以他从未劝过赵信攻打杭州,这就是政治,如果赵信走的是流贼的路子,那自然不必有如此多的顾忌。
“南京只战了三天便主动投降,城中如钱谦益等人都是东林党中极有名望的人,他们降了,各地的官绅都找到了榜样。”
“我如果带着三万宁绍军将士(五千陆军守家,一万五千水军不宜上岸作战)进入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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