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以顾眉的性子和见识,竟然选择嫁给一个武夫,颇让他们感到意外,在这些人心里,可能最合理的解释是,赵信尚未娶妻,嫁给他可以当正室夫人,而跟着他们这些望族子弟只能做侍妾。
‘顾眉将要出楼’的消息传开后,眉楼访客不断,赵信陪着顾眉在那里接待来客。
赵信的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无论对顾眉在秦淮河畔的姐妹,还是那些来贺的士子,都是一团和善。
顾眉的闺房内,两个女子正相谈甚欢。
“眉兄,你也算是跳出来了,赵总兵为人和善,又没有娶妻,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人了。”
“他虽然是个武人,却很和我的脾气,性格直率,不用我小心翼翼,说每句话都要小心地伺候,这也许是没有嫁入士族豪门的好处吧!”
“你说的真对!”另外那女子轻叹了口气。
赵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盯着秦淮河中一片火红枫叶随着流速缓慢的河水如蜗牛般挪动。
“振宇兄!”
“卧子兄!”
“谁来了?”屋内传来顾眉的声音。
今天的顾眉云髻高挽,如孔雀头顶的花冠,新月般美丽的秀眉,瑶鼻挺秀,香腮嫣红,点绛般的樱唇,脖颈处露出的肌肤晶莹剔透,如酥似雪,身形婀娜。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顾眉那双眼睛,这是能让月色阳光都黯然失色的眼睛。
而陪顾眉说话的女子,玉颈雪白,头上有着点缀了几朵珠花的云髻,胸脯挺直,配上走路时端正的姿态,像一只高贵的天鹅,凛然不可侵犯,偏偏眉眼看人时有种将睡似醒的惺忪,笑的时候眼角微弯,把一丝妩媚藏在端庄骄傲之后,让人看似能触摸到,伸手时又在千里之外。
娇柔与骄傲并举,妩媚和端庄同生,这是与顾眉截然不同的美,可能只有秀美江南才能孕育出这般女子。
赵信看到后者随顾眉一起出来,忍不住上下打量,那女子好似很乐意见到赵信的表现,嘴角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屑。
赵信的眼神只迷离片刻,便恢复了清明,他虽然也爱美人,但却颇为讲究眼缘,加上大明最大的惊变要不了多久便会发生,赵信不想再招惹其她女子,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招惹。
不过,看到如此绝色女子,赵信还是忍不住暗自感叹,都道温柔乡乃是英雄冢,秦淮河畔多有这样的名妓,难怪让复社子弟流连忘返。
“河东君!”身后传来陈子龙的声音像是从嗓子深处窜出来,说不出的纠结:“许久不见了!”
赵信扭头,见陈子龙的神情好似刚刚不小心吞下一只臭虫苍蝇,脸色尴尬又有些苦涩。
河东君,柳如是!
秦淮八艳之首,听说她已经嫁给钱谦益为侍妾,这次重返秦淮河当是为顾眉送行。
“卧子兄,别来无恙!”柳如是拱手作揖,举止不同于其她女子,她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公鸡,说话时居高临下,只是嘴角凝脂般的肌肤在轻微的颤动。
在那一瞬间,两人眼中不见别人,赵信看两人这表现,知道自己之前误会陈子龙了,和陈子龙真正有故事的,不是顾眉,而是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