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刚开始学字就是写的这两个字,娘的名字。崔先生还问娘的姓,我说我也不知道。”
丽娘抿了抿唇,心中一跳,看着那两个字,笔迹同他的相似极了,看着这两个字,倒像是看着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般。
她的唇角微微展开,轻声说了一句:“我姓赵,赵丽娘。”
“哦,”睿儿答应,“我下次跟先生说。”
这话听得丽娘微微脸上有点发烧。
“还有别的吗?”她问。
“有!我会念诗!”睿儿兴奋地炫耀着,“娘,你听好了!”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丽娘听了一怔,睿儿念完了嚷道:“娘,好听吗?我念的好不好?”
丽娘怔然惊醒,点了点头,笑道:“好,好极了。”
她虽然不大懂得诗词,但是也听得出这诗词当中的霸气,她着实没有想到,崔嘉会教这样的诗词给睿儿。这么小的孩子,吟这样的诗词,会不会不大合适?未免锋芒太露,霸气太重。
但是想想,她或许是想多了吧,诗词终归是好的,或许他教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说起菊花,她蓦地想起了那坛子菊花酒。上回她去隔壁被他说了,采的菊花并没有丢,当时她满腹委屈的还是酿了菊花酒,到现在怕是应该差不多成了。
睿儿自顾在屋里玩耍,她去了厨房看角落里的小坛菊花酒,打开瓶塞,一股清冽的酒香夹杂着些许淡雅的菊香迎面扑来,她不由得大喜,这酒是成了!虽则时日不算久还未到香醇,但是现在喝,十分清冽,却也别有风味。
她心里感激崔嘉对睿儿的栽培,便想着这坛酒既然是当初受他委托酿制的,今儿酿好了自然应当给他送过去。
睿儿去了隔壁杜婆婆那里玩耍,她拎着酒坛子到了墙头,将坛子搁在里头,正打算用钩子落到板
凳上,此时,却听到隔壁传来几声咳嗽。
丽娘一愣,问了一句:“崔先生?”
并没有人回答,但她知道那人肯定在家,方才咳嗽的就是他。
她将装着酒坛子的篮子吊落在板凳上,却不放心,又提高声音问了一句:“崔先生,你没事吧?”
依旧不见回应。
丽娘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翻过了墙头打算一探究竟。若是被他恼了,顶多骂几句,也不是没被他骂过。
进了后院,她站在h0u&039;:n口细听,果然听到里头又传出几声咳嗽。
她心中一跳,有些担心,轻轻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便鼓起勇气踏进了门槛。
往里走,屋里是淡淡的书香和墨香,她曾经进过他的书房,书房里并没有人,书房过去,房里光线幽暗些,仿佛是他的卧房,这大早晨的,窗户都没有打开。
她正疑惑,听到床上人轻咳了一声,她探头一看,崔嘉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呢。微微有些幽暗的光线里,她瞧着他的光景,倒像是生病了。
“崔先生?”她到了床边,见他合着眼并没有回答,心里担心起来,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果然是烫的。
他此时方才有所察觉,微微睁开了眼,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呀。”丽娘有些焦虑,“我去给你找大夫过来。”
她转身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角,他在她身后低低用暗哑的声音道:“不必。伤寒而已,我书房中有伤寒的药材,煮一煮就好。”
丽娘转头看他,见他说完了话,又闭上了眼睛。
她拿手背去摸他额头,滚烫滚烫的,心想,这样下去,人可不得烧坏了?
她连忙去厨房拿了毛巾和凉水,打湿了毛巾搁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又去他书房找药,果然给她找到了一包伤寒的草药,便去厨房煎煮。
不一会儿草药煮好了,她倒在碗里拿到了他的卧房里。
“我扶你起来。”她伸手去扶他,但他因着生病有些无力,丽娘只得侧过身子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才将他扶了起来。
他敞着领口,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寝衣,她的手搭在他肩头时,仿佛能透过薄薄的寝衣感受到他衣料下面的体温和肌肉。
丽娘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转头看他,双眸微合,乌黑的长睫仿佛蝶翅般垂落,在眼睑落下阴影,几许青丝滑落在额前微微拂动,因生病脸颊带着几许桃红的苍白皮肤显得越发透明,却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丽娘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只是这副模样,看起来似乎很好欺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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