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解开胸襟纽扣,大声回应道:“好!”说罢猛踩油门,汽车轰一声响,窜出来老远。
两车越来越近,齐御风手握着硬币比量着距离,眼看到了出手的时机,可此时,他却发现汽车猛然一顿,然后渐渐与捷达车的距离越来越远。
齐御风不由得暗道可惜,转头看去,只见司机面sè凝重,目视前方,口中一言不发,只是脸上颇有不甘。
眼看着那捷达车绝尘而去,越变越小,终至不见。
司机缓缓把车停到路边,转头无辜的看着齐御风。
“咋了?”齐御风问道。
“车坏了。”司机没了刚才的嚣张热血,像做错了什么似的,郁闷的趴在方向盘上。
“那修啊。”齐御风正追的高兴,哪能容得下如此扫兴。
“我不会。”二十多岁的小司机像有点委屈似的,愁云惨淡,唉声叹气起来。
“我打个电话吧。”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司机才想出个招来,这地方四处无人,仅有一条大道,正是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没信号。”司机鼓弄半天手机,抬眼可怜巴巴的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登时无语。
俩人在车上呆了半天,司机不断嘟囔着“这份儿钱又没了……今天又得赔了……早就让他修离合器。”
一边偶尔下车捅咕捅咕这,捅咕捅咕那,可是汽车死气沉沉,一点回应都没有。
齐御风下车观望,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玉米地,一望不到边际,约莫离最近的人家也得有几十里路,况且他们还不知道方向。
司机下车,走出去了半天,好容易才寻着点信号,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到车上抽烟,告诉齐御风说:“我哥得晚上八点多才能过来,咱俩先对付对付吧。”
齐御风无语,司机从抽屉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俩人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
司机觉得不好意思,又拿出火腿肠,面包让齐御风垫垫肚子,齐御风摆摆手,拒绝了好意。
俩人靠在车边上,等着路过的车前来搭救。
正在此时,突然一辆大客车从远处驶来,两人急忙站在路边,像等候检阅的士兵般看着那辆客车。那客车气势汹汹,本来开得飞快,可就在两人面前,嘶一声便停了下来,那小司机心疼不已:“多费刹车片呐!”
车门“呯”一声大开,站出来一位面sè红彤彤的中年妇女,腰跨提包,手上票本,全副武装的扫了两人一眼,张口就机关枪似的喊道:“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俩人面面相窥,都觉得这中年妇女直奔主题的本事实在太强了,看到这惨兮兮的情景,你怎么的也得假惺惺慰问一下吧。
“走不走,走不走?不走开了!”那中年妇女站在客车门边上,继续对着近在咫尺的俩人以超过一百分贝的声音喊道。
“要不你先走吧。”司机看向齐御风说道。
“嗯”齐御风心想这天眼瞅黑了,与其在这里困着,倒不如先走一步,便点了点头。
那司机上前几步,从后备箱里拿出齐御风的行李,有点羞惭的说道:“今天这事,不好意思了。”然后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要用车啥的,找我。绝对没二话,反正你还在长chun,咱……咱们……看以后,好不好?”说罢拍了拍齐御风的肩膀。
齐御风觉得这司机倒也有点意思,笑嘻嘻的接过名片,点了点头,便上了客车。
这客车关了车门,风驰电掣,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一路颠簸而去,齐御风累了一天,迷迷糊糊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正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模糊想到什么不对劲,突然心念一闪,他闭着眼睛苦笑一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