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敢欺负我了,师父你也不会受伤了。”
“师父,我已经长大了,也已经练好武了,可是你……为什么再也不理我了?”
“王阎罗,我喜欢你,从你把我从那些恶人手中救下来时就喜欢你了,十五,二十五,三十五,二十年过去了,你变了,杀人如麻,位高权重,也不理我了,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到除了你,这张脸再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这枚簪子……
那张面具上突然落下两道泪痕,黑色的面具让它们显得晶莹剔透,闪亮至极。
“师父……不……展青眉……呜……我……呜……”
语无伦次的话音伴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李鸦耳边响起。
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强大而又显得极是神秘的黑铠女子,原来也是这么脆弱。
原来哭起来和那些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一样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可怜,很凄切。
明明是喜事,为何自己觉得如此悲伤。
李鸦眼前已经出现一幅幅画面,一个还不算大,却已经懂得何为倾慕的女孩儿被一个应该还算年轻还算英武的武者救下,自此沉沦其中。
然后这武者把女孩儿收为徒弟,教她武术,看着她一点点成长,而这武者自己却在武道之路上越走离那个女孩儿越远,远到从师父渐渐成了监察使大人。
悲从喜中来,无眷恋不舍之喜,哪来哀哀切切之悲。
吕凤把手伸向了展青眉掌心那枚玉簪,手伸的很慢,甚至看起来有些害怕,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别人不知道展青眉在哪儿,吕凤却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沧月城里,从和李鸦做了邻居,再到住进李府,吕凤总有办法查到展青眉在哪儿,在做什么。
展青眉卸任之时没和任何人提起,不声不响消失,吕凤只当他终有一日还会回去,继续做那个监察使,继续着他从始至终贯彻着的理念,为着他的抱负而独自一人努力。
放下了吗?
不然为何要……要娶自己?
指尖终于触到玉簪,吕凤定定看着这枚普普通通,却一直记在自己心里的玉簪。
用力将它攥到了手心里。
展青眉手掌还平摊着,吕凤攥着玉簪出神,而这两人手掌就在自己头顶上,李鸦仰起头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展青眉。
“杀人杀傻了,给她戴上啊!”
展青眉显然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得李鸦提醒仍没回过神来,向吕凤表明心迹时干脆的很,接下来却过于笨拙了。
李鸦只好又用力捅了一下展青眉。
展青眉老脸一红,索性按李鸦说的伸手握住吕凤紧紧攥住玉簪的手,再伸出另一只手捏住玉簪一头,轻轻从吕凤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站起身来到吕凤身后,拢了拢她乌黑秀发,将玉簪缓缓别了上去。
名存实亡的师徒关系就此成了过去。
李鸦靠在山壁上看着这格外暖心的一幕,终于将两人二十年间不为外人所知却为外人所觉的悲切之意驱除,只剩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欣然。
阎罗王有了一个阎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