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
“瑞儿,若你练武有成,当不负你母亲这番劳累。”
少年懂事的点了点头,两年前父母一齐来到此地,千般辛苦万般劳累,他都看在眼里,人小已知恩。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冰地酷寒,饭后惯例要活动一番身体,少年放下碗筷,轻快跃下冰炕,几步便出得屋门,来到院里。
刚刚摆开架势演练起基础武术,一阵刺耳的咔嚓咔嚓声忽然传入少年耳中。
侧耳而听,声音由冰墙方向传来,连绵不绝,一刻比一刻声音更大。
少年不知这些声音是何种声音,不由高声将父母喊出来,夫妻两人刚一出屋便听到显得刺耳之极的咔嚓声,以及像极兵器划到冰面上的尖锐嗤声。
“我去看看。”男人脸色凝重,从屋里取了一把刀,就要去查看到底发生何事。
“怕不是武猎的双方在打斗,你去看什么,被卷进去,我们娘俩哭都无处去哭。”
“我去看一眼便回,听声音不像……”
一声如野兽般的沉闷嘶吼猛然响起,男人话音突滞,脸色瞬间难看,来此地两年,他从未出过城,自然不知冰鬼此物,但他至少还是一个武者,只听此音便知发出嘶吼的必然不是善物。
城内人能出城者极少,对那座冰墙之外的广阔冰原畏惧之余,生出许多传言,恶兽、怪人、神秘巨怪,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物。
“速速收拾细软,咱们走!”男人返身回到屋内,其妻子与儿子跟随在后,三两分钟便出屋,也不管武猎需无关人回避的规定,打开院门,向城内急走。
又一声嘶吼响起。
唐沁心中惊悸,她实力提高听力也跟着提高,此处离冰墙至少五六十里地,沉闷嘶吼却如在耳边,恶声惊心,心生不祥。
冰层被破开的咔嚓声,冰鬼利爪挖在冰面上的尖锐嗤声,凶恶至极的嘶吼声,在唐沁耳里一声高过一声,交织为低沉却振聋发聩的进行曲。
毁灭前奏。
“你干了什么?李鸦?”
唐沁再难按捺心中焦切,按着刀柄的手缓缓提起,看向长街上的武极。
天空上的红甲所披红甲已散,内罡还在,和天穹赤色同为一物的寒煞却重返其本质,化为一团赤光,向这座冰城洋洋洒洒而落。
一缕赤光一丝血,丝丝缕缕,铺满整座冰城。
冰鬼因极寒而生,而极寒的实质便是这满天的赤色寒煞,赤穹初起,在冰原上或蛰伏或漫无目的游逛的冰鬼便觉醒,它们可感知武者体内气血,可感知寒煞,而李鸦将两者做成一道大餐,堂而皇之摆到了冰鬼眼前。
冰鬼可轻易破冰李鸦并不知,但也确定冰原中无数冰鬼用头撞也足以将那座冰墙轰开,更何况冰墙开洞,十重铁门,连三万血伍都挡不住,遑论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个三万。
寒煞散去,李鸦同时失去借其观察城外状况的能力,实际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城外,确定自己预料没错就没再多加关注。
他们几个能否撑到冰鬼破城之时尚是未知数。
他们几个,已经撑到冰鬼破城。
冰墙上突生裂缝,一只冰晶也似,指甲如利刃的手掌从裂缝间刺出,再回缩,再刺,反复几次,一个足够使冰鬼钻出的洞口出现。
洞口前,赫然站着几个因好奇而聚集的武者,和将头部露出,有着一对猩红双目的冰鬼正正对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