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栩沉默着闭上了眼睛,尘封多年的回忆涌上心头,殿中炭火烧的很暖,可他恍惚间却好像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个冷到极致的冬天。
那一日,梅花开的极好,雪也下的极大。
这么多年过去,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可那日的风雪永远地停留在他的心中,连同飘零的梅花,一同埋葬了那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
良久,他艰涩地开口:“再有十七天,梅花又该开的好了。”
银惜愣了愣,为何是十七天?那个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一时猜不透,只得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莫说是十七天,就是十七年,我也陪皇上一起过。”
“……这是你说的,莫要食言。”祁栩心中一暖,逐渐调整好了心情,他弯了弯唇角,道。
“不会食言。”银惜垂眸轻笑,“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祁栩心跳快了些,他将她转过来,让她正对着自己,望着她极其认真的眼眸,缓缓道:“除非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好。”银惜眉眼弯弯,她不知他说的有几分真,还是只是单纯哄她的话,但先答应下来总没错。
祁栩眼中似有万千星河,他捧着她的脸颊,轻柔地吻了下去。
银惜睫毛微颤,眼眸中盛满了他的倒影。
他今日温柔地不像话,一直顾及着她的感受,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太快,只如同在湖心飘荡的小舟,悠悠扬扬地晃荡。
就连他的指尖抚过的地方,勾起的都是痒意而非颤栗。
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意乱情迷之间,只能听见他在耳畔温柔缱绻地一声声唤她“惜儿”,连今日比往常多了半个时辰都未发现。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时,发现腰酸背痛,这才想起来骂他。
但此时他早已上朝去了,银惜憋了一肚子气,还要去凤仪宫请安。
她今日起的晚,到凤仪宫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不过好在皇后并不计较这些。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姐姐。”
皇后难得轻笑,她微一点头:“姜嫔来了,快起来吧,玉钟,赐座。”
待银惜坐下,皇后带着些嘲弄给婉妃介绍:“这是姜嫔,侍奉皇上两年多了,皇上一直很喜欢姜嫔,你也该叫一句姐姐。”
婉妃皮笑肉不笑,话中难掩冷意:“是吗?本宫还真是第一次见姜嫔姐姐就觉得亲厚。”
昨日她第一天进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看,她本以为皇上一定会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到最后,却是被一个姜嫔截了。
银惜低着头,一副温和恭谨的模样:“不敢当,婉妃娘娘安好。”
“好。”婉妃拖长了音,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