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微微上扬的嘴角,杨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好整以暇地把杯中的酒喝光,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斜睨着展鹏说道,“该我了呗?”
“没错儿,该你了。”展鹏会意地和张文峰交换了个眼神儿,眼含笑意点点头。
“以为只有你们学过《法医史》?”杨毅哼笑一声。
“嘿,他居然还知道《法医史》。”展鹏哑然失笑。即便对于刑侦专业的人来说,大学里《法医史》也是一门选修课,展鹏没料到,杨毅竟然也知道那门课。
“这有啥奇怪的?”杨毅笑了笑,“我不是说过,我系统地学过刑院的刑侦学课程嘛,那可不是瞎说的。”
“哦,原来如此。”展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忍着笑。
杨毅吐出一口烟,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一圈,耸耸肩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本书里关于人体身份鉴别,好像只有这两个故事吧?”
“不会吧,哪儿能只有这两个呢?”展鹏眯眯眼,装疯卖傻,转头探询地看向张文峰,“你说是不是?”
“我早不记得了,”张文峰笑着摇摇头,“你们知道,本来我对法医就不感冒。”
“行了,你们哥俩就别装了。”杨毅不屑地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悲悯,“你们该不会以为,你们一人讲了一个,我就没有可讲的了吧?”
“没有,没有,”展鹏板着脸,连连摇头,“我们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哎,”杨毅叹了口气,冲着展鹏扬扬下巴,扭头对张文峰说,“文峰啊,其实刚才老展搞这一出,我还是挺佩服的,能在转瞬间想出这个主意,还装得自己很无辜,也不是个平常人。”
展鹏和张文峰对视一眼,都讪讪地笑了。
“但是老展,你有一个疏漏。”
展鹏装作听不懂,但杨毅的话还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个疏漏呢,怪你,也不怪你。”杨毅稍作停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本书太老了,虽然后来应该重印过,但基本没怎么修订,所以,上边的内容基本上还是初版的内容——那本书好像是八几年初版的。”
展鹏一时没明白杨毅的意思,但心里隐隐地涌出些许不安。
“咱们都知道,八十年代前,咱们国家是什么样子,所以那本书能撰写出来,就很不容易了。”杨毅接着说道。
展鹏一点就透,转头对张文峰苦笑道,“得,咱哥俩都被他给耍了。”
“你这话是怎么说?”张文峰还是有些懵懂。
展鹏自嘲地咧咧嘴,说,“杨毅的意思,是那本书太老了,好多新的技术发展没有体现出来。”
“比如——DNA。”杨毅冲着两人挤挤眼。
张文峰总算也明白了,笑道,“看来耍小聪明没耍成啊。”
“要不我和你说,这律师和咱们不是一路人,阴着呢。”展鹏讪笑着往回找补。
“行了,轮到我了,我就讲讲DNA检测的起源吧,”杨毅得意地撇了撇嘴,“话说1983年,英国——”
“得,杨哥,你别讲了,这一轮不分胜负,不分胜负。”张文峰笑了笑,接着说道,“说国外的没意思,咱就说一个眼前的吧。”
“眼前的?”展鹏和杨毅对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张文峰。
张文峰缓缓点头,蹙了蹙眉说道,“我们有个受害人,昨天被发现的,今天上午刚完成尸检。”
展鹏和杨毅看着张文峰,都默契地没有插话。
“尸检报告下午刚出来,其中有一点——”张文峰的嘴角浮出促狭的笑意,“在受害者的口腔里,发现了七个外人的DNA,你们猜猜,怎么形成的?”
展鹏凝神思索一下,刚要张口回答,只见马老板手里拎着两瓶酒从店里走出来,边走边大声问,“今天的口味,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