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苦着一张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厚厚的衣裳,更觉头疼。可进宫朝贺是规矩,不能不从,就是福王妃,也得一大早的装扮妥当,准备进宫。
大夫人是孀居之人,又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自然不必进宫。是以只得沈紫言和杜怀瑾二人去了福王妃处。福王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露出几分惊艳来,“平素倒是习惯了,今日一看,倒真有几分一品夫人的气度。”
沈紫言羞赧的笑了笑。没从杜怀瑾口中听到什么赞美之词,反倒是福王妃谬赞了一回。
福王妃看了看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的二人,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连连颔首:“你们二人一个生得俊俏,一个生得柔美,将来这孩子无论是随了哪一个,只怕都好看得紧。”杜怀瑾抬眼瞅着福王妃,“娘,您莫不是心里不痛快,打趣起我们来了?”
福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福王就进了门,看见三人,笑道:“时候不早,也是进宫的时候了。”福王妃忙站起身来,一行人出了院子。到了垂花门前,福王和福王妃一同坐了一辆马车,沈紫言和杜怀瑾就坐在了后面的马车上,踏上了进宫的路。
青雀大街上静静的。看样子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人们都不大愿意出来走动了。
沈紫言想起初次进宫时,青雀大街上人声鼎沸的景象,宛如还在昨日一般。只不过那时候的心情,和如今是截然不同了。沈紫言半靠在杜怀瑾怀中,随性卷着他垂落下来的长发,轻声说道:“此次进宫,会见到太后吧?”
杜怀瑾面色微沉,微微颔首,“嗯。”沈紫言就垂下了眼。
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你在欧阳家也安插了人?”杜怀瑾身子微僵。过了一会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按了按额头,“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沈紫言哧的笑了一声,“欧阳家现在蠢蠢欲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先是在西北的马场赚了不少钱,现在又将手伸到了江南,听说还选了不少扬州瘦马,欲献给皇上。”
沈紫言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稀奇。
上次让沈青钰好好收集金陵世家的消息,结果沈青钰比她预料之中做得更好。不止将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悉数列了出来,还加入了不少奇闻轶事,亦或是那些官员的私密之事。只怕不少都是从市井上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既然能传出来,总是有点起因的。沈紫言在意的倒也不是这些,不过是想要知道朝堂上的动静罢了。也唯有时时刻刻关注,才能在心里有个底数,日后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猝不及防,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失了性命。
这次打听,倒叫沈紫言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欧阳家的门客开始频频出现在各个达官贵人家里。
这的确是一处不寻常的讯息。
就好像是太阳落山前,最后的余晖。
欧阳家作为太后娘娘的娘家,曾经显赫一时。只是可惜,在夺嫡之事上,选择了站在大皇子那一派,和当今皇上,站在了对立面。这一次错误的选择,极有可能将会断送欧阳家大好的前程,甚至有可能,欧阳家的百年基业,就此断送。
沈紫言实在想不通,一个百年世家,怎么会在夺嫡之事上,如此的草率。按理来说越是这样的大家,行为处事越是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会牵连一大家子人。可是欧阳家在短时间内,就选择了大皇子。
似乎就连皇后之死,也和欧阳家脱不了关系。只不过这件事情早已盖棺定论,沈紫言也不欲深想下去。欧阳家作为外戚,似乎已经干涉了太多朝政之事。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就连当今的福王,皇上的亲叔叔,都选择了退避三舍,欧阳家作为太后娘娘的娘家,这种处事风格实在太过张扬。
杜怀瑾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额上,轻轻摩挲着她的背,“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沈紫言心里微微一颤,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后的未来,“那太后娘娘那边……”杜怀瑾缓缓合上了眼,叹了一口气,“皇上也是聪明人,他可以隐忍,可总有一天,会选择合适的时间,旧账重提。”
事实上沈紫言对于欧阳家不甚关心,她担心的,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是福王的生母,若是太后娘娘被卷入了这件事情里面,福王的处境,将会十分尴尬。所谓瓜田李下,正是如此。不管福王最后是否插手,他的身份摆在那里,都容易引人遐想。
而到了皇上羽翼渐丰,开始清洗当初那些反对他登基的人的时候,欧阳家势必会首当其冲。这是没一个皇帝登基以后,不可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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