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瑾见着她如斯模样,方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只觉得冰冷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忍着笑和她抢被子,“紫言,别睡了,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沈紫言睡得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杜怀瑾在笑些什么,紧紧攥着被子捂住头嘟哝:“不要吵。”
殊不知杜怀瑾越看越觉得好玩,忍不住半趴在她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被子,又轻轻重重的去啃她露出来的半张粉脸。沈紫言一个不耐烦,一脚就踹了上去,只是她那点力气杜怀瑾哪里看在眼里,反而隔着被子将她抱得愈紧。沈紫言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死死拉扯住被子阻止杜怀瑾的攻势。
杜怀瑾也未用真力,否则沈紫言人微力小,哪里扯得过他。杜怀瑾也不一下子拉开,只是如同和沈紫言一般,拉扯一下然后就松开,然后继续拉扯,如此反复,闹得沈紫言的睡意一点点慢慢消去。猛的睁开眼睛,恼怒的瞪了杜怀瑾一眼,“你做什么呢?”
杜怀瑾嬉皮笑脸的,颇为风骚的回了她一眼,大大的凤眼里写满了揶揄,丝毫未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妥,“这不是看娘子睡得香甜,特地添点乐趣吗?”沈紫言顿时语凝,这要是从前她身子好的时候,只怕立刻一个枕头就摔了过去。看看这厮还敢不敢这么没日没夜的闹腾。
杜怀瑾却自有自己的打算,眼见着她未用晚膳,就这么睡过去,于身体有损,也就想着法子将她闹醒再说。自然也就坦然的望着她,“醒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沈紫言丝毫没有饿意,并不想用膳,可是见着杜怀瑾眼里的恳切,甚至带着些哀求的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点点头,“好。”此时睡意早已散去,或许是才睡醒的缘故,显得精神头十足。
杜怀瑾见着,眼里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沈紫言吃完最后一块酸枣糕,接过杜怀瑾递过的帕子净了手,就随口问:“可曾问出来那花粉是从何处而来?”杜怀瑜不欲为了此事让她不痛快,也就一直沉默着未提起,可是现在她主动问起,而他又不想在她面前扯谎,只得照实说道:“是二嫂。”
沈紫言愣住。
杜怀瑾暗叹了口气,解释道:“是二嫂的丫鬟给二嫂下药,恰巧被青箩撞见,她也就起了别样心思。”饶是他说得再隐晦,沈紫言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下药是何等秘密的事情,怎么会就这样让青箩撞见,这事说不定就是二夫人设下了陷阱,等着青箩往里跳呢。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青箩若是没有动过歪心思,可能现在还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再过上不久,等到秋水、随风和默秋三人出嫁了,这一等大丫头的位置迟早是她的。那时见着她机灵,如今想想,也不过如此。可能正是被一时的贪念蒙蔽了双眼,导致她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
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这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人们做一桩事总需要一个理由和动机,可是自己和二夫人可以说出了妯娌这一层关系,并没有太多接触,为何她起意要这样谋害自己?
青箩做了自己房中的通房,难道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成?总不能是为了挑拨她和杜怀瑾的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二夫人生活实在是寡淡无趣,唯有看着别人闹出点事情来才能作壁上观,看看笑话。
不,不是这样的。这事定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沈紫言转念想想,青箩给自己下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怀孕艰难,难道这个就是二夫人的目的?念头闪过,沈紫言就想到了那次大夫人的流产,似乎也和二夫人有脱不了的干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二夫人十分不愿意看着大夫人和自己有喜。
难道是二夫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也不能看着另外两个妯娌有孕?可是细想一想,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紫言不由抚额,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二夫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电光火石中,沈紫言骤然明白过来,二夫人是在阻止福王府第三代子孙的降生!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二夫人是在为自己谋求一个更荣耀的位置!假如自己的猜测属实,不得不说,二夫人倒真是野心勃勃。
若是她真的想让杜怀珪上位,要走的路程还有很长很长,可不是让自己和大夫人不孕就能了结的。首先,福王还在世,就算是杜怀瑜夫妇,自己和杜怀瑾都不幸早逝,杜怀珪是庶子身份,这是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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