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脱臼了。
可是要把骨头错开这么久,那样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甚至可以把人痛晕过去,可是从起床到现在,他一切如常,给她绾头发,吃早饭,生火煮猪食,完全没有半点流露。
不过,骨头复位以后,膝盖过两天就可以消肿。
林音找来消炎药,倒在膝盖上,再包扎起来。
“你伤害自己,竟然是这么顺手吗?”
对自己这么心狠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我不会伤害你。”慕老大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生怕弄疼了他,幽黑的眼眸不知不觉地柔和。
林音心念一动,暖暖的。
因为是真伤,林音坚决不让慕老大再做什么,慕老大架不住她唠叨,就在书房里看书。
大中午的时候,征兵登记结束了,每个家族带走两个男丁,村子里头二十多个姓,就抓走了五十个人。
被带走的男丁,往营地送去,接下来那些征兵的人,要去突袭下一个村子。
饭菜摆上桌,一道香煎豆腐,一道红烧排骨,一道水煮肉,一道野葱凉拌猪头,一道炒竹笋,一道白菜煮汤,汤里还有几个红烧狮子头。
“这个村子的人会不会给其他村子的人通风报信,他们也不怕其他村子的男丁跑吗?”
“不会。”慕老大道。
“为什么?村子之间,多有亲家的关系。”
慕老大唇角微微勾起,“人性。”
林音想了想,顿时就明白了,“是啊,每个家族出两个男丁,还是身体最好的,这样会拖累一家子的生活水平,出了男丁的人家,又怎么会甘愿其他人家逃过兵役,当然,服兵役是每个人都应尽的义务,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也不应该逃避。”
“嗯。”慕老大应了一声。
她才十四岁,可是对人性,也是如此的了解。
林音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男人,“我不是说你。”
慕老大面无表情,他又不是大齐人,大齐征兵,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怎么能说是逃避呢?
不过,大齐有这样的动静,说明是在为作战做准备,那一天还会远吗?
前院和后院,传来孙氏和汪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叫人怎么活啊,天收啊,作孽啊。”
人被抓走了,从此以后就是生死未卜,她们拖着几个幼小的孩子,可怎么继续生活,虽然,慕老二和慕老三平时从来不干活,只知道等着吃,但在非灾年,田地里也派得上用场。
林音皱着眉头,慕老二和慕老三不但不成器,还是丢尽了男人脸的懦夫,如果换做是她,倒希望他们死在战场上,图一个清静,农村的女人力气大,家里的农活也不是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