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么请?”
“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们回到案发现场,并让他想办法跟来。”
这也可能是一场无效的试探,如果博德想要掩盖目的,或者真的一无所知,这出戏实际上不会有任何效果。
“我觉得这事不用搞得多谨慎,无非我作为结案记者随同去勘验现场做总结,然后我邀他送我过去。顺其自然,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去了,只要一进入我的回梦术里,不就大致有答案了嘛。”
王思叔从不是不拘泥于形式的人,他简单与宫生交涉了一番,说明了如何通过引导和提示,驾驭回梦术,而特别提到了如果想要进入博德的回忆,需要对方毫无防备时进行。
宫生倒是把攻略记得很清楚,流程方法如果考答卷,绝对一百分。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实践出真知啊,无论多明白的攻略,都难以跨过实战这道坎。
王思叔也不想给宫生平添压力,一些经验之谈也就省了。
等王思叔把博德喊到招待室时,宫生按照计划,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事……会不会不方便啊?”
不想博德非但没有爽快答应,却很是踌躇,他看宫生和王思叔都在专注的盯着他看,显得有些紧张,加上他想来浮夸的演技,博德的音调至少抬高了八度。
“案发现场啊!去哪干嘛啊?”
博德把宫生拉倒身后,他站在中间,从空间上切断了王思叔与宫生的直线距离,更像是把宫生当做所有物,保护他不被警察的无礼要求伤害。
“警官啊,你看,我们宫大美人的项目刚刚成功运作上线,这要是沾上了晦气,影响了节目组的数据,我可担待不起啊。”
有不少人对不详的事很排斥,宫生想到自己的家乡,虽谈不上穷乡僻壤,但确实是有很多避讳的事。
“不行,我跟兰大说说,看这个外勤能不能不让你去。”
事情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宫生一脸无奈,只好顺水推舟,还不忘给假装在王思叔面前演戏。
“我一记者,跟一次都市新闻搞不好是这辈子的就一次了。其实去看看也没什么……”
宫生内心苦,恨自己嘴巴不灵,等着王思叔去救场。
“这什么话啊,新闻记者这个事也跟你没关系。宫大美人,你信哥的,这期节目一旦播出,你的江湖地位从此不同,这些细枝末节的凡人公务再也不用你惦记了。“
说着,博德已经拨通了兰泣的电话,他点开免提,对着话筒说道:“兰大啊,我啊,我博德,有个事跟你请示一下啊?”
果然,比起博德来,宫生的太监气质还是略逊一筹的。
眼瞅着博德梗着脖子,对着手机都能摆出来那毕恭毕敬样,甚至连动作都不拉下的时候,宫生叹了口气,眼神瞄着王思叔,后者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态度。
“什么事?”电话那端的声音公式化的反问。
“是这样啊,宫大美人已经是娱乐圈新贵了,您看,他之前跟过的都市新闻是不是可以转给其他人啊?”
电话那端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机智的博德当然感觉到他这么鲁莽的问话有些不妥,适时的朝王思叔致歉的一笑,把免提关了,贴着电话跟兰泣继续沟通。
“这事,主要是我多心,要是兰大有别的打算……”
博德扭头看宫生,一边对着电话卑躬屈膝,等他按下结束通话时,那种超出社交平衡的表情全面上线。
宫生暗叹不妙——
“您看,王警官是这样的,我们社长说,这就派一名记者同志过来协助您定案。”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笑的奴颜媚骨却毫不介怀的博德,王思叔没在表态,宫生却思索着博德的演技略显浮夸。
刚才在会议室仔细研究过博德李铁的资料,一张张照片浮现在脑海——
户籍地户口本上的证件照,那时候年少青涩,发育不良,胡子刚长出来又没有剃须,看着完全是一脸茫然的青少年;
还有一张是博德加入美容美发进修班时的入学照,至今被博德悬挂在自己的微博上。那时候的他,穿着土气,可眼神里的兴奋让他看着很快乐。
许多年后,星空娱乐宣传照上的博德,已经是完全的精明能干,眼含笑意却无感情。岁月也许磨掉了一个人的棱角,却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而眼前的博德,让人看不透。
这个人,已经彻底没有了“真实”,你无法从他的表情,对话,语气语调,甚至是说话的内容中,分辨他的想法。
他不会让你讨厌,却也不会让你控制他。
也许,这个博德,确实是他们要找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