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
陈赖氏咬牙切齿问:“老头子,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那一家吃香的喝辣的,睡那么好的床?
我们活了半辈子,还没睡过黄花梨木床呢!”
陈耀祖朝她翻了个白眼:“那能怎么办?
是你自己要断亲的,现在人家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你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防止惹祸上身!”
说完,一甩袖子,出门溜达去了。
陈赖氏越想越气:“贱货,一家子没良心的,不得好死得玩意!
我诅咒他们出门挖野菜被蛇咬,上山砍柴遇到熊瞎子,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洗衣服掉水里淹死。男孩打光棍,女孩嫁不出去……”
陈孙氏心想:或许有一天婆婆也会这样骂他们一家。
见过恶毒的女人,没有见过如她这般,连亲孙子孙女都骂,简直不是人。
她趁陈赖氏不注意,偷偷溜回自己一家住的西厢房。
陈家老宅正屋三间东西各一间耳房。
东屋陈耀祖住,西屋陈赖氏住,东耳房厨房,西耳房仓库。
三间东厢房,陈光华一家五口住,三间西厢房住着陈光明一家五口。
陈光辉在家时,他们一家六口住在西南边两间倒坐房里。
东边倒坐房一间存放农具,一间做客房。
牲口棚与茅厕都盖在院子外面。
陈光明听着陈赖氏嗑瓜子一样,把老三一家骂得血淋淋的,他坐在那一言不发。
陈光华则眼神狠厉地道:“娘既然如此痛恨他们一家,不如儿子一把火把竹屋给烧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陈赖氏骂归骂,却还没有想过要人性命。
陈光明眼睛死死盯着大哥足足十几秒,他想确定一下,说这种话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大哥?
难道作为亲兄弟,非得绝情到杀人放火的地步吗?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就是老三不见了,不能为他供养孩子读书吗?
有本事生,为什么不自己养?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陈青豹别读书了。
如果靠害人性命才能把书读出来,那么读书的意义何在?
陈光明望着大哥不像开玩笑的阴鸷表情,心里一咯噔。
他慢慢悠悠起身:“我上茅厕去一下,孩他娘,洗脚水帮我打好,一会儿回来洗脚。”
陈孙氏隔着门朗声回道:“知道了。”
陈光明一出院门,挑没人的地方,三步并着两步往山脚下赶。
幸亏天已经擦黑,外面没有多少人。
陈光明跑得满头大汗,没多久,就站在了陈青新家竹篱笆外,压低声音喊:
“青文小子,我是你二伯啊!你快点出来,我找你有急事儿!”
陈青新有点疑惑不解:“他怎么来了?
平时遇事不都是躲到后面,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吗?
为什么今天主动上前打头阵?”
她眉头紧锁,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不要出去看看?听声音还蛮焦急的,会不会真有什么事?”陈青文有条不紊地分析。
“你出去看看是一个人,还是后面跟着尾巴?
如果人多,就告知一声。长姐不想见老宅任何人。”
陈青新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