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夫人成全了我的这口气。”
老夫人笑道:“这确也不过份,又有什么为难的。”说着便转向了蕙心道,“你去找下元娘,叫她安排了下去,左右也是无事闲着,就今日了。”
蕙心应了一声自去找那姜氏了,六嫂这才站了起来,千恩万谢,欢欢喜喜地退下了。
却说顾早在家,早上又新下了几坛子的东西,一直忙到了现在,才空了下来和三姐柳枣扒拉着中午的饭,没吃几口,却是瞧见自己那院子的门口来了个青衣小帽的人,看着倒像是个哪家的小厮模样,也不在意,正要伸筷子夹那碗里的菜,却听见那小厮嚷道:“这里便是那方婆子的家吗?”
顾早急忙放下了碗筷出来,应了声。
那小厮打量了她一眼,这才道:“我却是太尉府夫人派来的,说让那方婆子家的二姐到府上走一趟。”
顾早吃了一惊,道:“我便是二姐,小哥可是知道什么事情?”
那小厮见顾早容貌秀色,心生好感,便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娘是惹了什么事情,要被扇耳光了,你还是快随了我去瞧瞧。”
顾早大惊,饭也不顾得吃了,吩咐了三姐和柳枣两句,便跟了那小厮出了弄道,见巷口已经停了个青布小车,说是夫人叫她坐的,也不多想,钻了进去,那小厮便赶了车朝太尉府去了,到了那东北角的耳门,顾早下了车,跟那小厮走了段路,到了个影壁前,那小厮却是停下了脚步,原来是到了内院口,他不能进了,早已有一个十七八岁和顾早相仿年龄的大丫头模样的人站在那里等了,穿一个菊纹夹衣,素绒绣花裙,模样很是俏丽。
顾早谢过了小厮,见那丫头望着自己,便朝她微微点头笑了下。
那丫头似是一怔,也不言语,转身便朝那垂花门进去了,顾早也跟了去。
她方才一路过来,想问那小厮关于方氏的详情,那小厮却是除了扇耳光,其他的也不清楚。怕方氏真的已经惹了大祸,自己到时心里没底,见这丫头似是个有点资历的,便紧走了几步跟了上去,问道:“这位姐姐,我娘本就是个粗人,我不知跟她提了多少次让安生待在家中,她却是不听,也不知今日到底惹了什么,府上竟是要我过来?”
那丫头便是老夫人身边的那个蕙心,她平日里本是个清冷的,只是方才瞧见顾早虽神色有些焦急,但竟是个出类拔萃的,远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似她娘的那惫赖样,心中便是对她有几分好感,加上平日里又有些不齿那六嫂的为人,当下便将午间那事稍稍提了下。
顾早这才明白原来又是自己老娘人前夸口惹出的祸事,虽是有几分恼意,也只能强压了跟着那蕙心匆匆到了厨间。刚进去,却是见到里面竟黑压压的一群人,好不热闹,也未细看,那方氏早已一把抓住了顾早,脸便哭丧了下来道:“二姐,你今日可要给我争个脸面,要不然你老子娘这脸皮就被人扒下踩地上了。”
顾早狠狠盯她一眼,那方氏自知理亏,却是仍揪住了她不放,巴巴地瞅着。
顾早这才看向了厨间里面的一堆丫头仆妇,又瞧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嫂,正叉了腰冷眼斜着自己,面上满是不屑之色,想来便是方才蕙心提到的那六嫂了。再转回眼,见方氏神情慌张,全不似昨日回家的那得意相,心便是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我总是会尽量的,又哪里会想让你打自己耳光子的,你没脸可不就是我没脸吗。”
方氏这脸就红了起来,这才讪讪松开了手。
不一会,却见方才领了自己进来的那大丫头蕙心过来了,望了厨间里黑鸦鸦的人,眉头蹙了起来道:“昨日夫人刚训的话,一个个地转眼就忘了,各自都没事体了,来看热闹呢?”
蕙心平日里是老夫人身边的贴心人,众人自是知道她的厉害,一个个地立刻溜了出去,只一会便剩下了顾早、方氏、六嫂并两个烧火的。
六嫂面上堆出了笑道:“姐姐来了,却不知老夫人夫人怎生安排的?”
蕙心也不看她,只是淡淡道:“老夫人说了,既然这事都是那羊头签惹出的,你们便各自做了碗出来,待好了,我自会放在两个盆子里送了去,也不记名,让夫人老夫人各自尝了,再评定出优劣。”
六嫂听了,立马便奔到了自己平日惯用的那一个小灶旁,占了过来,那手上已是开始飞快地挑拣起了食材。
顾早见今日也只能与她分出个高低上下了,无奈叹了口气,也到了边上的另一只灶台前,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想着怎生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