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两人听见,立即向前,一人扶住一只肩膀,就将诺影带了下去。
诺影被带下去后,在场的人又慢慢开始交头接耳,低声窃语。或谈论神器,或谈论煞天,或谈论姬越凌庭,或是诛神台大战。
纷纷嚷嚷,嘈杂不已,唯一没有被人议论的就是佳怡,似乎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一样,一个普通人,见怪不怪。
锦曦低眸看着大理石地板,那指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扣住椅子扶手,骨节泛白,洁白的手背上细细的青筋暴起。
这一次,她真的永远失去他了,她再也没有那个温柔,外冷内热的师父了。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他了。
好冷,冷得牙齿打颤,冷得连骨头都似乎凝结,让她头晕目眩。霎那间,她就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她的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那是无穷无尽的黑。
她如今终于读懂了,体会到了。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另一种是笑而不语。
有些事,会让你用眼泪哭;有些事,会让你埋在心底里哭;有些事,会让你整个灵魂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遇见绝望和痛苦,所有人都会哭,而流泪往往不是最伤心的。
你可能心丧若死,却面无表情,枯坐了几天,才突然哭出来,泪水流下时,你才是得救了。眼泪是心里的毒,流出来就好了。
如今,她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就连呼吸都是种折磨。她以为,她可以放下,她已经放下了。可是,当他们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就像被绑在石磨上蒙住眼睛的驴子,只能不断的围着那个原地挣扎,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恐惧,那么的疲惫。
这一刻,她想,若是煞天出现在这里,她一定立刻与他同归于尽。她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那样想死去。
为什么失去爱人的人,那么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因为当情感的冲击力大于人所承受能力时,生命已变得不堪一击。死,对他们来说,是解脱。之所以受不住那种痛,那种苦,他们才会选择死去。
可是,对锦曦来说,她不能死,她觉得,是她放出的煞天,所以必须由她来解决。
伴随着一声“天帝驾到”,锦曦回过了神来,抬头看去,全场鸦雀无声,十万人都跪得整整齐齐。仅她一人还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全场静得可以听见天帝和那些随从走路的声音。
今天注定不是个吉日,她是这样认为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中那黄袍加身的男子慢慢模糊,明明是那么近的。可是,她再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得见他依稀拉着一个黄衣女子,一起坐在那至尊龙椅之上,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薄雾迷住了眼睛,让她看不清任何的事物。模模糊糊间,见一银袍金甲的男子飞到她身前,一把拉住她,将她按跪在地上。
她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她很确定她听到了一声很重的碰撞声,可是自己感觉不到疼了。
昨夕今夕是何夕?天旋地转,全世界都在崩塌…
“来年的阳春三月,我们成亲可好?”
“我们都试着努力一下,让我们不再有遗憾好不好?”
“曦曦,来年的三月,你的花就会开了呢!”
“他说,来年的三月份,我们就成亲,或许,我自己找到了我的归宿了呢!只是道路有些坎坷。”
“我会亲自送你上花轿,静静的看着你幸福。”
谁说三月春暖,花会开,可三月未到,春暖,花却不会再开了。
是这样吗?
是吧!
要不然,他身旁的女子为何不是她呢?
这一刻,她是痛还是不痛呢?她似乎已经辨别不了了。
依稀听见一个男声在耳旁说:“上神,天帝喝了忘情水,他不记得你了。你先不要冲动,我等会再跟你解释。”
“照顾好她。”这似乎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
说完,那男子似乎离开了,接着,一个人扶起了自己。
接下来发生什么,锦曦一概不知。她听不见,看不见,她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再看。烈日灼灼的照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如一块冰,慢慢融化了,蒸发了一样。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字,痛…
可是,痛,那又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一直不停的有人在唤她,摇她,眼前忽明忽暗。可是,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在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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