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碧落离开。她心里莫名地有些沮丧,看来外面的传言果真不假,成王冷情冷性,不近女色。这一来一回总共就对她说了三句话,一句一个“姑娘”,他是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啊!平生最恨一件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点点的怦然心动,这样快便被推上了刑场。
阮晴柔将将叹了口气,便听到身后传来萧天澈急切的声音,“姑娘留步!”
她惊喜地回过头去,头上的秋海棠早在之前电光火石之间坠落进水里,现在黑发如瀑,面若朝霞,倒显得比戴着花时更加灵动美艳了许多。“成王殿下。”她笑意盈盈。
萧天澈微微抬手,掌心处一枚玉坠在阳光下莹莹闪着光芒。他轻声开口,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敢问,这枚玉坠可是你的?”
阮晴柔定睛一看,赶紧伸手往自己腰间摸去,待发现自己腰间果真空空如也,立即便臊红了脸,一时也忘了什么礼节,匆匆忙忙地就朝着萧天澈处奔去,看着他手中的那枚羊脂玉坠,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我的。”
萧天澈却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突然手一抬,将玉坠收回了自己手中。阮晴柔不知道他此举何意,只是碍于身份,也不好造次,规规矩矩地朝着萧天澈行了个礼,试探道,“成王殿下,不知道您……能不能把这玉坠还给我?”
萧天澈却是若有所思地审视了她半晌,突然问道,“你是哪家的千金?”
阮晴柔一怔,含笑回道,“回成王殿下,小女子名叫阮晴柔,是阮将军府上的。”
“原来你的名字叫晴柔,”萧天澈剑眉微敛,语气微缓,“这玉坠对你很重要?”
阮晴柔眸光柔软,唇畔带笑,没有开口,却是点了点头。
萧天澈将手掌摊在阮晴柔的面前,“这玉通灵,你可要保管好了。”
阮晴柔伸出手指,轻轻地将那枚玉坠捻起,笑得眉眼弯弯,“王爷说的是,晴柔记下了。”
萧天澈只觉得被她那灿烂而又带着些娇俏的柔美晃花了眼,不自觉地柔软了嘴角的弧度,吟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可惜这一池的荷花早已凋零,不知晴柔姑娘可有时间陪本王走一走,百花宴还没有结束,晴柔姑娘就这样回去,总归是不好。”
阮晴柔却不知自己发间的那两朵秋海棠已经香消玉殒,此刻听了萧天澈的话,心里虽然欢喜,却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由瞪大了双眼将他瞧着,眸光里的不解之色太深,倒显得更加灵动可爱。
萧天澈蓦然失笑,急忙解释道,“是本王的错,方才粗心大意,只记得护着你别落入水中,却忘记了照看你发间的花。”
阮晴柔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大窘,白玉般的面皮渐渐晕出了红色来,她不敢再去看萧天澈,只好微微把头低下,佯装看着自己脚下的那几棵草。萧天澈也似是察觉出来自己之前言语的不妥,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一旁的灵王,灵王会意,赶紧跑上前来,朝着阮晴柔拱了拱手,笑道,“阮姑娘,是小王错了。小王没有管好自己的八哥,冲撞了阮姑娘,阮姑娘大人不计小鸟过,别跟它一般见识。以后小王一定好好管教它!哼!不然今晚就把它炖了……”
“哎,别!”阮晴柔慌忙抬起头来,朝灵王摆了摆手。之前听灵王上来道歉,她就已经吓得不轻,这灵王年纪虽小,却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先帝驾崩之后,连帝君的话都敢顶撞,怎一个无法无天可以形容!传言中,普天之下,也只有这果敢凌厉的成王还能震慑着他。阮晴柔躲他都躲不及,哪还敢奢望他来给自己道歉,一时听他这么低声下气的,自己便是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现在又听他要把那八哥炖了吃,哪里还忍得住,急急地就叫出声来,待看到萧天澈也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这才平息了一下心绪,笑道,“没关系,我不跟它计较,你别把它炖了。”
萧天澈的眸光愈发柔和了一些,抬了抬手道,“晴柔姑娘这边请,若本王没有看错,晴柔姑娘之前戴的花可是秋海棠?”
阮晴柔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鬓发,笑得眸光闪闪,“其实没关系,其他的花也可以。”
“本王知道一个地方,种了许多秋海棠。只不过距这里有点远,晴柔姑娘若是不介意,本王这便带你去瞧瞧。”
“王爷若不嫌远,晴柔便不嫌远。”
萧天澈身形微微一顿,却只是须臾之间,又从容地迈起步子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