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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步,复又折回来,看着白墨似笑非笑的面孔一本正经道,“我现在想想,感觉你之前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有人来了,你记得跟他们说一下,就说鹊仙喜欢变成真身到处跑,让他们千万不能随意捉喜鹊。”
交代完了,这才摇身一变化作了喜鹊,一溜烟儿飞了出去。只留白墨一人在屋里哑然失笑。
成王府很大,云音又不熟悉路,在空中盘旋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萧天澈的居所。但是落在房檐下等了许久,东张西望的,却连萧天澈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萧天淇了。云音正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便听到屋檐下几个粉衣侍女在交头接耳,说是自家王爷与文王吃完饭之后就去了书房,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她们可以偷会儿懒了。
又有侍女说,自家王爷和文王的面色都不大好,似乎是吵起来了。让大家都学机灵点,别待会儿一不小心触了王爷的霉头,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云音一听,赶紧扑腾着翅膀找书房去了。
书房里,萧天澈坐在案前,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似乎还有汗珠在摇摇欲坠。一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后墨染的长发几乎与那衣袍融在一起,远远望去,触目都是一个黑色的身影,身材颀长,只是寻常的站姿,平白地被他站出了几分潇洒与俊逸。因为是背对着云音,云音无法看到他的脸色,只是在一旁盼着他赶紧转过头来。云音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兔子在突突乱撞,紧张得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变回人身来。书房里只有这两个人,坐着的是萧天澈,那么站着的这一位,必然就是颍都第一美男子——文王萧天淇了。
云音等得着急,文王非但没有转过身来,反而朝着自己本来面对的方向又迈了几步,良久,才钝钝出声,“四哥若是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汐落毕竟是从我府里出来的人,现下出了事,四哥便是不查,我也得还她个公道不可。”
“六弟的心,四哥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采得解药来,将汐落治好。”萧天澈眸光深沉,剑眉冷凝,分明是刚毅勇敢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却似乎十分艰难,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下很大的力气才行,“其他的,等她醒来再说也不迟。”
“等她醒来……”萧天淇冷笑一声,突然侧过头来看向萧天澈,愤声道,“那么,请四哥准我把她带回去。明明知道凶手在她身边,却放任不管,四哥不怕她出事,我却怕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害死!四哥难道就不怕,无忧花还没采回来,她便已经死于非命了?!”
也许是因为他情绪太过激动,故而表情有些扭曲,此刻虽然微微侧过头来,却并没有给云音想象中的惊艳之感。云音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这传言果真不可尽信,这俊美绝伦的颍都第一美男子,也不过如此。别的不说,就鹊皇穿上这个颜色的衣服,也能把他比到尘埃里去。
云音失望归失望,也没敢落下他俩的对话。书房内,萧天澈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杯盏叮当作响,终于晃晃悠悠地归于平静,萧天澈拧着眉头,沉重出声,“我说了,她不会。”
“我信得过四哥,却绝对信不过她。”萧天淇转过头来,看着萧天澈冷峻的脸,叹了口气道,“四哥,你真的确定,她就是你十年前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吗?”
云音听得一头雾水,直觉告诉她,这二人所说的“她”,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却无论如何听不出来他们所说的“她”究竟是谁。倒是萧天淇言语间走到了案前拿起杯盏喝了口茶,刚好给了云音一个正面。云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玉手执起杯盏,姿容潇洒地微微扬首喝茶,茶水划过喉头,云音能隐约听到吞咽的声响。
眼前的男子面若白玉,在一身玄衣的映衬下更显得无暇。剑眉微微上挑,一双单杏眼明媚动人,鬓若刀裁,脸若斧凿,薄唇微抿,不点而朱,当真是让人见而忘俗。
只是,若是非要与鹊皇比一下的话,好像还是鹊皇要更俊美一些……虽然,平日里冷傲了些,对她凶了些。
萧天淇与萧天澈静静地坐了许久,午后阳光正盛,云音又刚刚吃饱喝足,正是犯困的时候,他俩突然沉默下来,云音便忍不住有些打盹。刚刚把眼睛眯上,便听到萧天澈长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叹得极为绵长无力,似乎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似的,将云音惊了一跳。云音精神抖擞地抬眼望过去,只见萧天澈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无力地向后倒去,倚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天淇,因为一个女子,闹得我们兄弟反目,何必呢?”
“四哥,你其实心里也是有点相信我的是不是?只是你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罢了……”萧天淇也是长叹一声,面上怒意消散,愁容却不减,“四哥,其实,你也舍不得她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