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听过人话了,我这是在为他们解闷,省得他们太无聊了,明明已经除了魔瘴却还是蔫蔫如往昔。”
白墨右手摩搓着紫玉笛,看着云音这大言不惭的样子,倒也不拆穿她,只是提醒道,“日上三竿,云音,再这么没有头绪地晃悠下去,只怕将林子走遍了也走不出什么名堂来。”
云音这才想起,自己这一路只顾着向白墨打听以前的消息,竟忘了开神识来查探那浓郁的墨绿色气息的来源。她忙不迭地收了话头,屏气凝神,开了神识来仔细查看那股墨绿色的气息。到底是怎样的怨气,会这样的铺天盖地?
云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再往深处一看,便觉得整个脑壳都是疼的。她咬牙忍受着这样的疼痛,挣扎着要继续探查下去,却仿佛突然被那股气息反噬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就要倒下去。
白墨赶紧伸手扶她,俯首在她耳畔关切道,“你怎么了?”
云音摇摇头,缓缓地将眼睛睁开,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周围,这才指着东南方向道,“那边的气息要更加浓郁一些,我们往那边走,兴许,能顺着找到最初的源头。”
白墨凝眸看着云音晃晃悠悠地撑着他的手臂站直了身子,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变了好几变。
云音拖着脚走了两步,没有听到白墨的脚步声。她皱着眉回过头来,却见白墨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将她望着。她不明就里,睁大了眼睛问他,“怎么不走了?我通过神识查的,很准确的。”
见白墨依旧没有反应,云音突然笑了,“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鹊仙的特技?我们可以通过神识看到人间的各种气息情绪,我刚刚就是开了神识,这才确定了该往这个方向走,虽然你的道行比我深,但是这一次,你便听我一次,准没有错。”
白墨这才抬步上来,眸中飘飘忽忽,似有一层惋惜与怜悯。他的嘴唇上下开合,声音极低,似是在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连这么点东西都应付不了了?”
云音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半眯着眼问他,“什么?”
“没什么,”白墨浅浅一笑,走到她身边颔首看她,“如何?可还走得动?”
云音急忙站得直直的,将下巴高高扬起,大声回道,“当然走得动!”
白墨没有再开口,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步向前走去。云音赶紧跟上。
大概走了有将近半里地,这片枯枝败叶、颓丧无气的林子突然变了一个样子。不,准确的说,是云音他们面前的林子渐渐地变了——渐渐地变繁变绿,变得像一片真正的林子了。
云音看着眼前这绿油油的一片,一脸惊疑地与白墨对视了一眼,这才迈开了步子往前面走去。一边走,她还特别自鸣得意地朝白墨扬了扬眉,“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
白墨才刚刚将唇畔的笑容绽放得更加明显了一点,便再一次感受到了一阵极大的狂风。而且这一次的狂风与之前的不同,似乎不是自然的风力,风中还带着些极为惊悚的呜咽之声,就好像是在竭力赶他们走似的。
飞沙走石肆无忌惮地冲着他们席卷而来,云音抵挡不住这么强的风,早已被迫后退了几步。白墨像之前那样将她揽在怀里,还细心地调整了两人的位置,自己背风而立,将云音紧紧地掩在自己的胸前。
狂风迟迟不停,云音在白墨的怀里瑟瑟发抖,白墨眯着眼,看着周围张牙舞爪的枝杈和随风狂舞的风沙,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个诀,便有个极大的蚕茧状的光环将二人罩在了里面。光环中无风无浪,环外荧光闪闪,飞沙走石都在环外团团乱转,却无论如何进不到环中去。
云音感觉到风停了,便赶紧从白墨怀中跳出来。她向白墨道了谢,隔着光环去看外面的世界,惊愕道,“这是怎么了?”
白墨右手支额,沉思半晌,终于猜测着开口,“是有人在拦我们。你看得不错,古怪就出在东南方,只不知道那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竟然有这么大的阻力。”
“那我们怎么办?”云音看着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的东南方向,紧张兮兮地问白墨,“你有五千年的道行,是不是能将这风压住?”
白墨点了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云音看得云里雾里,沮丧道,“到底是能,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