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这边瀑布后面的这个洞府应该是某位妖怪以前遗留下来的,隐秘又干燥,随便甩开她刚出来的那个乌漆麻黑的潮湿破洞几条街。
她扫一眼年轻的小姑娘,觉得又有点眼熟。
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还是什么,看谁都觉得有戏。
但此刻她更感兴趣的明显是另一件事:洞里还有另一个人。
而洞里,虚弱的少女嗓音清淡,对那人许诺:“以身相许?可以。”
太叔妤:噗!
哇哈哈哈哈啊哈哈嗝。之后的岁月很平淡。
太叔妤被剑器拘束着,时睡时醒,大部分随着受苦受累,时间流转,菡萏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她的君王,终于在某一天傍晚,郁郁而终。
少年对太叔妤的存在似有感应,但因为从来看不见也听不见,便也全当不存在。
相安无事,直到少年离开小山,旧剑碎了。
梦醒了。
太叔妤睁开眼:喵?喵?喵?
她闭上眼,重新来一次:再次醒来。
然而眼前场景并没有因为她多“醒”了一次而有任何变化。
正午,大太阳,人来人往,闹市。而她姿势**:破破烂烂一身,正垂首跪在街边,脖颈上挂着一块毛糙粗劣的木牌子。
太叔妤伸手翻过来牌子,“卖身葬父”四个狗爬大字赫然木上。
再瞧瞧身后一张旧席裹着,半掩半露的老父亲尸体,只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的。
就算是诈死,就不能给她一次体面么?
太叔妤腰软腿软,正准备起身收拾闹剧,面前却突然停下了一辆帘幕灰暗色的马车,并一个被一行人簇拥在高头大马上的贵族公子哥。
那贵族公子慢悠悠下了马,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一双手套戴在手上,蹲下,抬了抬太叔妤下巴左右打量。
满意地笑了笑:“吾买了。”
接下来没转身,却明显是对后面的人说的:“薛兄不是正差一位妻子么,父亲大人愁了许久你的婚事。不如就将她领了回去?”
太叔妤:薛兄?
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薛兄吧……
听闻这侮辱人的话,更在马车身后的好几个半大的少年郎顿时气得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却蓦然被马车里的人不轻不重地打断了:“哈,谁说爷缺媳妇了?要爷给他送十个八个过去不?”
太叔妤:这声音,没错了。“
薛兄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呢。”
公子哥笑了笑:“就不下来看看你的小妻子?其实除了脏了点,干瘪了点,半死不活了点,其他的其实也勉强。”
沈易云本来就是调笑,却没想到还真在手上这块贫瘠的小脸上发现了一个妙处,赞叹:“比如眼睛就很漂亮啊。喏,突然有点不舍得送给你了,还是让易云拿回去赏赏玩玩好了。”
沈家二公子喜欢各种人体标本,在江湖并不是什么秘密。
太叔妤不知所云。
而这时候马车里的人走了出来。
一身纤长妖娆的筋骨,如把散漫着弦的弓。
“师兄!”“师兄!”
阻止的,不赞同的。
薛雪恍若未闻。
他走到了车边一身狼狈的姑娘身前,和沈易云并排着,在他一脸逗趣中,昳丽的眉眼风流多情,道:“沈兄既然喜欢,爷自然不……”
他伸出了手,动作极粗鲁地拨开了手下人的长发,正正考虑着要不要随手划破了脸再送给沈易云那厮,膈应膈应人也好嘛。
然而当撩开长发待看清了手下的面容之时,前一刻还言笑熠熠的漂亮小脸顿时就垮了!
薛雪咬牙切齿:“太、叔、妤!”
太叔妤摇手,职业假笑:“哎。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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