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进嘴里。这一幕映射到她余光中,她猛然回头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
——啊,又是这一幕…为什么,依旧是在这只有你我的时候,会发生这能被我预测结局的噩梦。可即便是梦,我也不想再次体会啊…美梦的开始,为什么总要伴着噩梦的结局,一次又一次,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不想,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噩梦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示威而我却手足无措…我总是显得那么无能,那么脆弱不堪一击!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看着他顺利的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她鬼使神差般提起步伐迅速地奔上前伸手就拍掉了他的打火机。听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撞到角落分裂成两段碎到地上,他诧愕地看着她,目不转睛。
“阿桥!你怎么还没…”此时,宁岩桥的助理蒋然又折返了回来,看见走廊上的这一幕也是愕然。他跨过破碎在地的打火机,小心翼翼地走到宁岩桥身旁:“这是…什么情况?周老师已经回到后台了。”
宁岩桥微张着嘴叼着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顾非池,扯下嘴里还未点燃的香烟从中掐断握入手心对蒋然道:“走吧!”经过拐角处的垃圾桶,他一把将断烟拍在了垃圾桶盖上,便脚步匆匆地消失在了走廊里。
顾非池看着远走的二人拐弯不见,猛地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到墙边滑坐至地上。她看着远处破碎在地的打火机,又看了看垃圾桶上的断烟,一咬牙泄气地抓着头发:“想不到…他的助理居然是个男的…梦果然只是梦而已啊…”放下手她再看自己的手掌,碎发夹杂在她的指缝里,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凝视半晌,忽然泄气地垂下了手,发丝一根一根的掉落到地上,她脑袋顶靠着墙面,无奈一声苦笑:“我,真是个疯子…”
休息室里,杨允杰正和周孟兴谈笑着,宁岩桥和蒋然开门走了进来:“老师。”
笑停,杨允杰见宁岩桥来站起了身,可视线偏移,当他看见宁岩桥身后的蒋然,不由得张大了嘴:“蒋…蒋先生?!”
蒋然一笑:“嗨,杨先生,咱们又见面了。”蒋然三言两语把买票的事向杨允杰说了一遍,杨允杰这才知道原来他费尽唇舌又是担保又是毒誓求来的票居然是宁岩桥的!
“得!这可真是赶巧儿,闹了半天我们忙活来去,又是换票又是见大腕儿还外加互动小节目…敢情儿全是为她顾非池一人准备的!”裴森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坐了下来。
“我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演艺界的明日之星豁出一切,只为一张票。见过之后我才知道,她的确是…‘与众不同’。”宁岩桥笑得很奇怪。
杨允杰尴尬一笑:“哪里…宁老师说笑了…”
宁岩桥拍了拍杨允杰的肩膀:“你我都是周老师带出来的学生,我只是你的师兄而已,可能是老师就喜欢我们这样的学生吧,他的每个学生都是他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你功底很棒,后生可畏,好好努力。当有一日你脱离了我的影子的时候,你就算是真正的毕业了,如果到那一刻,我,一定会为你而高兴的。”
“谢谢宁老师…噢不,前辈!不过,能借着您的光辉,我其实挺荣幸的。我不是在恭维你…今晚的表演因为您而异常出彩,我想明天的头条肯定会刊出‘宁岩桥不按常理出牌突现剧院与小宁岩桥同台飙戏震撼压轴’之类的报道…到时候,即使观众明知道你再不会出现也会情不自禁来买票的吧,就算是有黑二场,明天剧场也肯定会爆棚了…说真心的,能够有你的影子,我的事业和生活都将得到很大的帮助。”杨允杰表情异常认真。
宁岩桥一愣:“事业和…生活?”忽笑道:“生活要是也能和戏一样精彩多变,那倒是一种难得的体会。只是…你若一直背着我的影子,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将成为你演绎事业的瓶颈,给予你荣耀的同时也会给予你束缚,就像…我的‘司徒钦’一样。”说着他面色凝重了起来。
“我明白…”杨允杰回应了句,只听周孟兴打断道:“你今晚就要动身了吧?”
“啊,我还得赶回片场继续拍戏,我的戏份还有一些。”
“我听小蒋说你明天要和以专拍惊悚电影著称的陈导见面谈新电影的事?”周孟兴又问。
“呃…没错,只是先去见个面,接还是不接我还得仔细斟酌。”
“拍…拍鬼片儿啊?”裴森瞪大了眼,因为就以他对宁岩桥的印象,宁岩桥拍恐怖片那简直相当于把心理医生推进解剖室当法医使。
宁岩桥笑着摇头:“还不确定,只说是悬疑,我得先看剧本。”
“你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或许它们,就在我们所看不见的周围徘徊,一双能洞穿心灵的眼睛正悄悄地看着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或者,它们以某种方式出现在我们不经意的生活中,毫无察觉的与我们进行着互动…有可能是拿着风车的小孩、有可能是掉光了牙的老太、有可能是街边劳作的妇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妖娆艳丽的美女…”杨允杰突然低声的自言自语了起来,他的眸瞬间变得深邃难以揣测。
众人顿时都静了下来,整个房间气氛变得格外阴森。
“难道,你相信。”宁岩桥忽然开口。
杨允杰沉默了一瞬:“不。”他摇摇头,“我不相信…”
裴森听着忙哈哈大笑起来,一推杨允杰:“汗!你这家伙!差点又被你的演技给骗了!”说着他忙向宁岩桥解释道:“宁老师你别介意,他老是玩儿这出,总会选个因地适宜的时候露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说着这些荒诞不羁的话!只怕他已经是练演技给练走火入魔了都…我们是都习惯了,但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他神经病来着。”
众人听着,都跟着笑了起来,杨允杰严肃的脸随着他“扑哧”的一声笑骤然又开朗了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开玩笑一般。
“鬼我是没见过,但就有迹可循的事例告诉我,最鬼不过人心。谁又能知道谁的心里会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惶恐呢?那都不是鬼给的,而是人。你说是不是…”宁岩桥脱口笑道。
“啊…好像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