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情,绕过那只砚台,走到大殿中间,俯身行礼道:“给太子请安。”
齐景炀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赵佩瑜弯曲的膝盖开始颤抖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子看向她,说道:“平身。”
赵佩瑜这才慢慢站直身子,身后的菡瑶立刻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摔倒了会惹太子厌弃。
“你不好好在自己寝殿里待着,来我这儿做什么?”齐景炀皱着眉头说道。
在外他和赵佩瑜演着相敬如宾、夫妻和睦的美好场面,在自己的东宫就完全不需要忌惮这些。
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最厌恶的就是太子妃,然而最离不开的也是太子妃。
赵佩瑜浅浅一笑,在齐景炀面前她永远保持着温柔端庄的样子,与十几日前花朝节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太子妃判若两人。
她说道:“臣妾得知太子因为靖王与梁焕卿结亲之事感到烦恼,特地前来替太子解忧。”
“哦?”齐景炀顿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赵佩瑜转身看了菡瑶一眼,菡瑶了然于心,俯身退出了大殿。此时大殿中只有他们两人。
赵佩瑜上前走了几步,跪坐在桌案旁边,她斟了一杯酒递给齐景炀,见他接过酒樽,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靖王与梁府结亲,其目的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觊觎着储君之位,想与您旗鼓相当。然而此桩婚事是由皇上钦赐的,莫说你我,饶是靖王和梁将军也推辞不了…”
齐景炀接过酒樽一饮而尽,赵佩瑜见他喝完了便接过来又斟满一杯。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齐景炀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便追问道。
她笑了笑,说道:“在祁山行宫时,臣妾便想着毁了她的名声,好让她耻于联姻,谁知一向不理世事的靖王来插上一脚。如今婚期将至,按照民间旧俗,女子出嫁前是要去寺庙里祈福的,然而离上京最有名的寺庙就是云霄寺。云霄寺处在人烟稀少的山中,从上京去云霄寺的途中道路艰险,四周荒无人烟,倘若派人假装山匪在途中伏击的话…呵呵…只要梁焕卿死了,靖王又怎么和将军府联姻呢?”
他们二人四目相对,齐景炀明白她的意思。
他问道:“那你可知她们几时出发?”
赵佩瑜点点头说道:“今日晌午时分,梁焕卿和秦瑞兰便带着几名侍卫出发了。”
“还有秦瑞兰?”他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不相干的人。
赵佩瑜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她说道:“区区一个侍郎之女…即使死了,也成不了气候。”
齐景炀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赵佩瑜虽不得他欢心,可在这些方面,唯有她最懂他心意。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了很久,梁焕卿接连醒了三四次。
随着一阵空灵的敲钟声,她掀起帘子,看到不远处升起缕缕炊烟的古寺,她欢喜道:“是不是快到了?”
车轿旁骑马随行的伸长脖子家臣看了看前方,说道:“回小姐的话,这山路婉转,离云霄寺还有些许路程。”
听到这话,梁焕卿眼神又黯淡下来,放下帘子垂头丧气的坐在马车里,对月白埋怨道:“这云霄寺怎么会建在这么偏僻的山里呀,真是要累死人了。”
月白笑着安慰道:“小姐,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云霄寺就算建在这么偏僻的山里,可还是耐不住人家名气大呀,都说在云霄寺祈福是最为灵验的了。”
就算是月白这么说,可梁焕卿还是架不住身体的劳累,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