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倒不敢称之为高见。儿臣曾记得从前在蜀中,家父膝下女儿众多,每当举行家宴时,便由姐妹们前来表演作乐,既有趣又新奇。正巧今日宴会上各家小姐都在此,且不论上京城中小姐都富有才情,就算是胡乱弹曲能博娘娘一笑也算值当。”
这太子妃原先是蜀中王赵则训的嫡长女赵佩瑜,其父亲赵则训在蜀中地区称王,替天朝皇帝镇守蜀中。因着天高皇帝远,他纳了众多美妾,膝下儿女无数。
她这话刚说完,就在权贵夫人小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怎么可以让她们堂堂官家小姐当众表演呢?都是自家人也就罢了,偏偏上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都在这儿,怎么都觉得不妥。
梅妃娘娘似乎也有些觉得不妥当,皱着眉没答应,太子妃轻笑两声,说道:“如若母妃觉得不妥倒也无妨。只是这年年都看的歌舞表演如今看着实在让人深觉无趣。”
她突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说道:“咦?这不是梁家大小姐么?”
突然被点名,让我稍稍有些紧张,我坐起身子朝太子妃拘礼:“给太子妃请安。”
梅妃娘娘和望舒公主都望着她,太子妃素来与她们不和,也不知她想搞什么鬼。
我偷偷看向坐在左侧齐景钦,他只是在慢慢饮酒,也不曾抬头看我们,仿佛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太子妃掩嘴一笑,说道:“都快是一家人了,方才梅妃娘娘也说了不必拘礼,瞧你还这般客气。”
她看了看齐景钦,又看向我,笑道:“如今上京城中无人不知梁家大小姐要嫁入王府。太子爷也曾与我说让我择一日子去府上给妹妹送些东西。可东宫总有事要忙,却不料过了许久我倒也忘了此事,倒是姐姐的不是了。”
如今尚未结亲,她就这般与我姐妹相称,倒教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好拂她面子,只好笑道:“臣女在此多谢太子妃美意,感念太子还记挂着臣女,实乃臣女之福分。”
“妹妹还是这般与我生分。”她笑道:“素闻梁家小姐德才兼备,琴技舞艺更是俱佳。如今在花朝宴席上,方才我一番话已然是扫了娘娘与众位夫人小姐的兴致。倘若按照蜀中王府的旧例,我便要来为大家表演一支舞蹈,可奈何方才的众多舞姬无一能入我的眼,我一人独舞却又不能激起大家的兴致……太子爷与靖王殿下是兄弟,那他日你嫁入王府,我们就是姐妹了。不知焕卿妹妹可愿与我共舞一曲,权当是给母妃取乐助兴,以表身为儿臣的孝心。”
我心下一惊,断然不能料到太子妃会邀我一同跳舞。我在府中虽不愿读书习字,但因母亲生前善音律,所以在曲艺歌舞这方面还是会去学习的,不过其水平也只能称之略懂皮毛,何来俱佳一说。
我只好堪堪笑道:“素闻太子妃起舞时身轻如燕,有若天仙下凡,焕卿怎敢班门弄斧。”
她似乎不肯放过我,依旧笑道:“这里并无外人,你看看在座的哪一位不都是上京城中大家都熟悉的夫人小姐们嘛。既然都是如此熟悉的自己人,又哪里怕丢人现眼。若不是妹妹并未把我们当是自己人?”
太子妃赵佩瑜说话极其圆滑世故,三两句便堵的我下不来台。
梅妃娘娘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只好说道:“既然太子妃如此盛情邀约,那焕卿便与她舞一曲,权当给本宫助兴了。”
眼看梅妃娘娘也应允,我便不好再推辞:“献丑了。”
太子妃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只要妹妹不嫌弃姐姐舞姿笨拙就是了。”
说着,便邀我一同去侧殿更换衣服。
许是担心我出事,瑞兰姐姐也起身向梅妃娘娘请示:“太子妃和梁小姐两个人跳舞看着未免有些不够热闹,臣女不才,也曾学过几年舞蹈,虽说比不上太子妃和梁小姐,不过只是伴舞还是可以的。还望娘娘应允,给臣女一个机会,臣女也想博娘娘一笑。”
梅妃娘娘点头答应道:“你有这份心本宫实在高兴,便一起去吧。”
我与瑞兰姐姐对视一笑。
太子妃见情形开始有变化,便给陆绘灵使了个眼色,陆绘灵果不其然也起身向梅妃娘娘申请加入我们。
我们四人一行去侧殿更换衣裳,太子妃提议道:“此次祁山之行本就是为花朝节拜花神而来的,不如,我们便跳《十二花神》吧?”
虽说只是提议,不过也不会有人去反对,我们便一同敲定了舞曲《十二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