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岩挥到半空中的手腕,硬生生将它压了下来放到我的后腰上按住,末了又添一句:“我可听见你跟她保证以后不会和我有瓜葛哦!你这个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算数呢?”
“你!”俞青岩又是气恼又是惊诧死命想挣脱我的束缚。
“我怎么?你们在屋里讲得那么大声我耳力又好得不行,听见不是很正常?”
“宫夜祁,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她没有想到我在门外会将她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更没有想到半年后回来我会跟她如此不客气。而事实上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今天见到她之后会有这么多荒唐的举动,轻吻她、抱她甚至威胁她。这一切的行为都在失控,这一切的行为都无法用宫夜祁的做法来解释清楚。
“我就是无赖啊!从你进入我视线的那天起开始就在赖了。”我剃掉语气里的轻浮,扣着她的双臂无比认真的说着。这句话绝对是我由衷的言语,就像我是由衷的爱着她一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俞青岩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眼里全身浓浓的愤怒与警惕。
“我从未想过把你怎样,我只是……爱上你了……”压抑了半年的思念就像山洪暴发,我将忍耐力丢到一边、将面子撕掉,才发现在俞青岩前面启齿表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你想爱就爱,你以为你是谁?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然后就说你爱我了?真是笑话!”俞青岩愣了一下而后笑道,眼中也一并是苦涩与无奈。
“我消失是迫不得已,这半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知道月亮吗?虽有盈亏消长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变过。我对你也是如此!一直以来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遇到你之后就懂得了在哪里停留……”
“你在我这里停留是不会长久的,你只是好奇。”没有被我的一番话动摇,俞青岩反而说得更加决绝。
“不是的!我不是好奇,是爱!”不是好奇是爱,这样带有反驳意味的说出来,在冷静理智的俞青岩面前显得十分苍白。
“你爱我什么?”她反问一句,一下子就将从未爱情经历的我问住了。这个问题谁又能回答得好?怎么回答才能让她满意?
“爱你能给我快乐。”我说完俞青岩就笑了,并且马上从这次对话里拿到了主导权。
“宫夜祁你太年轻了,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懂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并不合适,尽快放弃你不该执著的东西。”她的阅历让她时刻保持着理智与清醒,她看待我还是如看待一个孩子一样。
“不懂是你从来没有给我机会!你错了,你完全错了!”我不肯承认她的话,年轻?没经历?我在人间活了三十年她又怎能随意评判我的阅历。
“我从不轻易去爱,也从不轻易被爱。我的爱,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你觉得你能给我一辈子吗?”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冷静得让人可怕,就好像刚刚我是在跟另一个人表露心迹,而她只是做了一次旁观者一样。
“能。除了你已经过去的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能给你,我都能在每一世里找到你!”我已经知道自己必定败下阵来却仍旧做着垂死的挣扎,我想告诉她这个在每一世里都找到她的话不是虚假,是永世相随的承诺,是一个恶魔能对人类做出的最高承诺。
“谁也难逃变成前度,何况我已经成为过一次。你觉得你能给我的,我却没有信心要得起。承蒙错爱,放开我。”俞青岩深吸一口气推了我一把,语气冷漠疏离。我慢慢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她逃离一般急急离开回了卧室反锁了门。我站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有再开口,我不害怕自己承担爱她的后果,她却在思虑时机不对、我太过年青、负担不起等等可能。多可笑,爱情还需筹划,等筹划完人生还剩下什么?
我心底的苍凉不断扩散,直从头顶灌到脚底几乎连行走的能力都要丧失。阔张的无助与失落瞬间吞噬了我,如在身体撕开一个震口血流成河。我不止想过一万次,如果我和俞青岩的灵魂能碰撞出火花那将是多么美好,可这一万次的想象抵不过她一句没有信心。剧烈表白、强势逼近,今天我所发挥的这些姿态无非是拿了自己的自尊去做赌,结果换来的是一场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