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布江潮水浪打浪,暑假前刚刚乏了一次洪,中南路首当其冲,低洼地带能淹到膝盖。
虽然当时经过了紧急处理,可是问题还没完全解决。
洪水冲坏了防洪堤边的排污系统,有关部门迟迟不来处理,搞得附近臭气熏天,光是路过都能引起反胃,更别说生活在这里了。
罗超凡和周康特意买了水果、零食还有一些日用品,找准了具体地址,也没骑车,步行走进筒子楼。
这一片筒子楼住了十几户人家,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七歪八竖的全是裂缝,好像蜘蛛结网一样。
大水过后的两个月沉淀,水泥地上的缝隙长出了三四十厘米高的杂草,也不见有人清理。
在院子楼下,一个穿着松垮垮粗布衫的中年妇女正在剥豆子搭配晚饭。
一条大黑狗瘦嘎嘎在旁边吐着舌头,眼珠子死死盯着妇女饭碗里的肥肉,脖子上挂着一条锈迹斑斑的大铁链,被它拉得“哐哐”作响。
周康只知道林可萱住在这里,却不知是哪一户,便上向那中年妇女探路:“大妈,请问一下林可萱是住哪?”
“大妈?我呸,小屁崽子,老娘今天才十八岁,会不会说人话?”中年妇女大怒,端着碗就朝屋子里走去,“林可萱就住在左边最里边的房间,自己找去!”
周康被雷的外焦里嫩,那条大黑狗见主人不开心了,很有眼力劲的冲他“汪汪汪”狂叫。
周康一恼,抬脚就揣在大黑狗的屁股上,顿时黑狗发出一阵呜咽声,乖乖的趴在地上埋下脑袋。
罗超凡偷笑不止,提着大袋小袋往筒子楼第一层最里边的房间走去。
“当当当!”周康敲响了房门。
很快,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探出半个头,漆黑的眼睛谨慎的望着外面。当他发觉是两个半大小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们是谁啊?”
“额……我们……我们……”周康一时之间被问住,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罗超凡连忙接过话茬,“大叔,我们是华宇第一中学学生会的主席和书记,特意来困难户家访,送点吃穿用品。今天轮到我们拜访林可萱同学!”
罗超凡拿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为了承托学霸的气质,他还在特意在半道上买了一副平光眼镜。
“哦,是来送东西的啊!快请进,快请进。”中年男人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忙把罗超凡和周康迎了进去。
一进门,光线就立马暗淡下来。房间一览无遗,拢共不到三十平方米。
这儿没有豪华的家具,没有现代化的电器,一顶黄橙橙的电灯泡,每隔几秒就会闪一下光。
左边靠墙是一个小书桌,上面放着几张卷子和一盏老式手电筒。
书桌边摆着两个竖起的大麻布袋,上面用一张报纸垫着,看麻布袋撑出的棱角形状,就猜到里面都书本。
墙壁上的油漆全部都脱落了,黄色的砂石混泥土露了出来。
唯独一片区域用报纸钉着,上面贴满了林可萱从小学到初中获得的各种奖状。
房间用帘子隔成两片区域,看帘子那头,似乎摆着一张大木床,隐隐约约一个人躺在上面,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枯瘦中年搓着双手,从帘子后边拿来两把小凳子放在地上,热情的笑道:“家里太困难了,你们坐。”
说话间眼神总是盯着罗超凡和周康手里的东西看,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周康何曾几时到过这种鬼地方,顿时拘束起来。
罗超凡不以为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林可萱的小书桌上,捡了张小凳子坐下。
周康无奈,只好有样学样,不过坐姿十分怪异,不停的扭来扭去,好像屁股上长了百八十个痔疮似的。
“两位同学,你们学生会真是会关心人呐!我们家小萱学习没的说,可就是我们这当爹当妈的没文化没本事,苦了她了……”
林爸爸的声音压得很低,有点顾忌正在帘子后边睡觉的人。
周康也小声说道:“林可萱同学在我们学校表现非常好,她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姑娘,虽然新学期才不到十天时间,可大家都很喜欢她。
并且,林可萱同学很勤奋,也很坚强,利用课余时间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
她的行为让学校许多人深受感触,我们学生会为了在新学期宣扬新学风,打算以她为典型,向全院师生宣传吃苦耐劳的精神。”
这一番话讲得颇有水准,冠冕堂皇之下没有一点怪异的表情,反而满脸神圣,跟下乡视察的市局领导一般。
“这就好这就好。小萱读书很努力的,下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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