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想清楚，再说一次

不屈不挠地对苍生说道。

    再想一想，如果死后的世界真的会永远这样黑暗死寂地话，有个幻觉跟自己说说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派遣寂寞的好办法----不，这简直是唯一并且无比珍贵的办法了。猛然惊醒，苍生发现自己不应该拒绝这种幻觉，而是应该接受他、承认他、引导他，让这种精神分裂症的前兆茁壮成长起来。

    “那你又是谁呢？是死神吗？”意识到今后有可能永远都要伴着这个病态的声音寂寞地走到时间的尽头，苍生心情忐忑地说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精神正常了，让这个幻觉的声音就此沉默，不再回答，让自己重新回到那难熬的死寂之中。

    “不是……”很好，那个幻觉还在，“……我既没有死也不是神。”

    很好。产生的幻觉果然还以为自己还活着。“那你在哪里呢？离我远不远？或许我们能交个朋友呢。”如果苍生还有身体的话，现在应该是在苦笑吧。和自己的幻觉交朋友？这是任何人生前绝对无法想象的窘境啊。

    “嗯……我很怀疑。你的苦笑看起来不像是打算交朋友的样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作为灵魂深处分裂出来的幻觉，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想苦笑了，你看，他下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另外，我就站在你地面前。”

    “如果你就在我面前的话。那我怎么会看不见你呢？”苍生反问道。

    “……我觉得，你要看见别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先把眼睛睁开好一些？”

    “……”苍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在自己面前立着一人，一身青葱青纱衣的消瘦男子，正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

    真是失态，我的眉角何在，谁来给为我挽个尊，苍生心道。

    眼见苍生张开眼睛依旧不说话，绿衣男子伸手摸了摸苍生的脑袋察觉无恙后朝着屋外喊道：“临风啊，你那徒弟傻了，该怎么办？”

    苍生顿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一时间惊愕莫名，指着面前男子结巴道：“这个声音……你……你是那只大蜘蛛！”

    “都说过了那是我暂时的形态而已，还有，以后要喊我药师！”由蜘蛛蜕变成人的男子用手指弹了弹苍生的脑门后说道。

    “你是医者，这种事你问我吗？”一袭白衣翩然走入屋内，羽扇轻摇仿佛降世谪仙，正是沈临风，他看了眼苍生后开口对药师说道：“治好他，或者杀了他。”

    “额……这其实是个误会。”苍生起身说道。

    “好啦好啦，别开玩笑了言归正传吧。”药师打破了这两人间的僵局对苍生说道：“你会来这里，就代表着猛鬼街的任务结束了吧？看你的神色，是不是将弗莱迪斩杀了？”

    听闻药师这么问，苍生无奈闭上了眼睛：“弗莱迪没死，而且榆树街里的原住民死伤惨重。”

    “什么啊！弗莱迪竟然没死，而且还剧情崩坏让他大杀四方？”药师震惊道。

    沈临风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微笑表情未变，持续沉默着摇着扇子，过了半响才对苍生说道：“你这次是怎么失败的，将战局讲一次给我听。”

    “是，原本我们已经占了上风，并且成功的将弗莱迪斩杀了一次只是并未除根，在最后一天的时候一个名叫魔王子的轮回者加入了战局，他让我挑出了一半榆树街的居民活下去，杀了另外的一半。”苍生依旧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魔王子？「悖逆」战团的副团长？那个疯子又以大欺小了？这太犯规了，一点道理也没有，根本是存心要来搅局的！”药师跳了起来喊道：“那个人就跟绞屎棍一样，有了他在场，再好的局面也会变成一滩烂泥！”

    沈临风转身扫了一眼药师示意他闭嘴，然后放下羽扇徐徐开口：“我听得不够详细，仔细想想，再讲一次。”

    苍生的身躯微微一颤，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这个依旧神态莫名的师傅，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不知在何时悄然褪去，只剩下了毫无表情的样子，苍生用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好。”

    “……魔王子骤然现身，直接以武力压倒一切，让众人都陷入他的游戏之中，他开始让居民们自己选择牺牲十个人，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后来在弟子的阻扰下他竟然让吾去选择一半人的生命，不然就杀光所有人，弟子无奈之下……”

    沈临风听完苍生再次描述之后表情不变，再次开口说道：“回想清楚，再说一次。”

    此时的苍生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看向沈临风的眼神带着哀求，最终知道这个自己永远看不懂的人的意志不是自己所能改变，只得开口应道：“是！”

    “……弟子选择留下看着魔王子他们的举动，或许是我当时还抱有希望，他们不会当真如此的丧心病狂，可是……一百一十二人，整整一百一十二人，就这么无力反抗的死在了弟子面前！！！”

    “不够，再讲！”沈临风皱起眉毛厉声朝苍生喝道。

    “是！”苍生怒声一吼，多次回忆那令自己愤怒的惨状和自己当时的剧烈的无力感，苍生嘴角呕出鲜血：“……魔王子在后来告诉我他的那些种种谬论……”

    一旁观看沈临风和苍生这一对师徒教育的药师看出苍生此刻的状况不妙，他跳了出来试图打断这场对话：“临风啊，别再问了。”

    毫不理会自己同伴的言语，沈临风神色凌厉盯着苍生继续问着这个已经问过三遍的问题：“再说一遍，榆树街当时的状况！”

    苍生此刻双目赤红目眦尽裂：“是！榆树街这百余人，都是因弟子而死！！！”

    言毕，无法接受刺激的苍生双手抱头，双脚一软瘫跪在地，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小苍生啊，冷静！”见此情景，一旁的药师立刻扶住苍生的肩膀开始导气入体，平复体内汹涌热血，感觉稍稍回复的苍生挣扎开药师治疗的双手，抬头看着沈临风：“师傅，一百一十二人，因我而死！！！”

    那一天，苍生狂哭不止，双手握拳不断槌地，压抑的感情，难再隐藏，滴滴血泪落入尘土，魔王子的邪音鬼呗犹然在耳，然而诸般恨意怒意却渐渐离散，心中舍利散出光芒抚平心中悲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