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诃子全军变阵,杀了张绣一个措手不及。原本猬集一团的兵马猛然散开,数路兵马自阵中分头杀出,仿佛暴起的豪猪,浑身利刺炸起,向外突出。张绣若非见机得快,及时率兵马调头,那一千多人几乎要被人给包了馄饨;可饶是他退得快,架不住武威诸部追得更紧,死死咬着尾巴不放,把张绣赶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岑风所在的方向溃退下来。
羌氐部落一向惯打顺风仗,一见张绣如此脓包,顿时欢声雷动;原本不情不愿的一次临阵反击转眼间竟多出几分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架势。
虎形旗下,岑风紧蹙眉头看着潮水般退回来的人马,恼怒之色在目中一闪即逝。北宫瑞在旁同样看到自家败兵后退,却毫无担忧之色,反而面带笑意叹道:“张绣还真是个人才,你让他装败兵,他居然能装得这么像,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岑风没好气地斜眼一瞥,“呸”了一声:“装个屁,什么以为是真的,本来就是真的!被人撵着屁股赶回来了!”见北宫瑞讶然没有反应过来,岑风怒喝:“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北宫瑞吓得掉头就跑,生怕走得慢了岑风一脚踹过来。
随着张绣跑得越来越近,开始有人向岑风所在山头跑上来,山丘顶上虎形旗一阵摇动,一彪人马自山后抹出,斜刺里直插追兵侧后,领头的正是北宫瑞。骤见伏兵,追来的武威诸部一阵慌乱,不由放慢了脚步,原本埋头逃跑的张绣稳住了阵脚,也立时翻身杀回。前面说过,羌氐部落惯打顺风仗,此来又是不情不愿,本就不愿意替吾诃子充当炮灰的;此刻遇见伏兵阻路,刚刚升起的一点战意顿时如春雪消融,闹哄哄地又退了下去。
北宫瑞与张绣也不深追,两军相隔不远,又恢复了互相对峙的局面。
看着乱糟糟退回来的诸部兵马,吾诃子气得几乎把后槽牙给咬碎了。那些伏兵才几个人,一千人顶天了吧?老子这里还有两三千本部人马压阵没动呢,你们急着退回来干什么?
吾诃子突然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不是后悔让武威诸部反击,而是后悔此来没有多带良吾本部兵马——武威诸部着实不堪大用。
“换人,用我们的人为前锋。”吾诃子没有多理会败退回来的武威部落,可越是如此,诸部首领越是胆战心惊;于是不约而同地返身整顿兵马,紧随在良吾本部先锋的侧后。
良吾本部出动,宪彝就是理所当然的先锋;他点出一千五百人马,一列排开五个约略成楔形的阵型,大有一副全线突击以求一击而定的架势。诸部兵马紧随在侧后,护持两翼,比之宪彝人马更多,猛一看去军容颇为鼎盛。
近五千骑兵铺陈开来,绵延数里,将战场挤得满满当当;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踩踏着遍地的血腥,大军齐声冲阵,大有卷席之势。
对面山丘上,虎形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原本分散在两翼的张绣与北宫瑞所部也都不见了踪影。
“跑了?”宪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只觉得不妙。以他与岑风几次接触的经验来看,岑老虎不至于这么轻易认输,即便要撤军也不会如此窝窝囊囊、悄无声息。宪彝暗自警戒,一时猜不透岑风用意,出于谨慎,还是打出了停止冲锋的旗号;可是五千骑兵冲锋的脚步却不是那么好停下来的。
前锋的旗号摇曳着,自前及后逐渐慢了下来;战马冲锋的时候是不可能就地止步的,前方的人必须为后方袍泽留下一定缓冲的余地。虽然旗号是就地止步,整个大阵依然在缓缓向前挪动,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所有人控制住战马,才能最终止步。
也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山丘北面冒起一团团烟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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