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自己就在这儿坐着,是攻破流言最好的证据。
“我本来是叫着那小蹄子了,可没想到刚刚林姑娘将她叫了去!这不恰好撞上了,我也是没法子。”
婆子略带掐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管事嬷嬷们手上都顿了一下,放下对账后互相对视了眼。
林姑娘就在后头坐着,怎么“刚刚”将人叫走?
坐在下往的管事上前一步,靠近婆子后重复问了一句:“你刚刚去带人,林姑娘就将人强行带走了?”
“是是是。”那婆子盛满了笑,只奉承地连连点头。
管事停都不停,直接甩手给了婆子一个巴掌,她冷笑一声:“好啊,还糊弄到我头上了!”
婆子一时间有些懵,她握着脸正是不知所措,就见黛玉从后面出了来。
“我是什么时候,从你那儿夺了人?”帘子从面前拉开,黛玉轻声开口问了一句。
婆子看到黛玉的脸,心中就是一阵哀嚎。她这时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自己一脚提到铁板上了!
不等管事教训,她就连忙捂住脸跪了下去,立刻将之前情况重新说了一遍。
“实在是宝二爷要这样,宝二爷的话不敢不从啊!”
管事嬷嬷暗地里刮了她一眼,这会儿也顾不得婆子,而是先向黛玉道歉:“下人的错,没得牵扯上姑娘。”
二爷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
看着她头上跳动的字体,黛玉只是笑着摇头,识趣地先告辞。
本来是自己在管事圈名气不好,现在一切都回到宝玉身上了。
等黛玉慢慢走着回到院子的时候,却见宝玉也在这儿。
“林妹妹,我来看看你,最近天凉,可有冷着?”
宝玉面上是真挚的关切和坦然,就在刚刚将罪名推给自己后,他从心底觉得没什么不对。
黛玉倒是看破了他的性子,并不为气。
而跟着听了一路的紫鹃,这时候已经是怒从心起,一时连面色都难看了些。
“我是没事,倒是表哥好些了吗?”黛玉在位置上坐下,右手支着脸反问宝玉一句。
宝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先是瞟了眼紫鹃,这才下意识笑了下,声音里都是迷糊:“我没什么事啊。”
“表哥不是梦到杏花神要一挂白纸钱,让我的藕官给你烧了祝赞?这会儿烧完了,又是我将藕官叫了回来不是?”
黛玉将预知梦中的话,缓缓给宝玉重复念了出来。
宝玉这才醒悟过来,之前扯谎怕是被林妹妹发现了。
这事儿说出去,藕官会挨打。林妹妹你替她担着就没事了。
宝玉本来想这样说,然而下意识又顿住了。
他原本觉得没什么的,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心里倒是慌张了些。
尤其是对上紫鹃含怒的视线,再看藕官已经红了的眼眶。宝玉张张嘴,更是不知该怎么解释。
自己也为下人担着一些小错误,这是常有的事情。
看着林妹妹不带笑意的眼睛,他突然说不出那些辩解。
黛玉稍稍抬眼,鸦羽似的长睫飞舞两下,凝视了会就看出宝玉的心语。
一时间黛玉只是摇头想笑:宝玉是荣国府的凤凰蛋,而自己只是在贾府做客,和他有根本上的不同。
自家的主子,下面人会担待些。做客的哪有这般偏颇。
黛玉也不想给他解释,她指尖在石桌上扣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宝玉的思路。
“既然替你烧了白纸,那这藕官也给了你,算是全了你的梦。”
宝玉只觉得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一时间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迷茫。
他想道歉拒绝,可对上藕官喜悦的视线时,就也说不出话了。
紫鹃见藕官喜滋滋收拾东西,连目光都冷了下来。
宝玉那儿可是好相处的?晴雯金钏麝月,一干人在呢,藕官半路去的,难道还有在林家这边舒服?
见黛玉无所谓,紫鹃也不想了,只快快打发了她过去。
“我只说是我向林妹妹要了人。”
宝玉最后才磨蹭出这一句,他只盯着地上,才拖拖拉拉离开了。
等到他们两个都走了,黛玉觉得空气都清净下来。
她抬头看看天色正好,点了几块玫瑰酥,就脚步轻快往后院去了。
角落的竹林依旧郁郁葱葱,黛玉顺着心随意走了几步。
她正低头看着竹叶飘荡,突然一个的金字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玉儿
黛玉顺着字体微微抬头,就看到墙对面浅浅的金色闪烁,而一个个金字慢慢跳来跳去:
玫瑰酥好甜
玉儿还在看经书吗
这些金字间或出现,就像是对面的人在慢悠悠思考一般。
黛玉都能想象出水溶在旁边,一边想着自己,一边听着这边可能的一点动静。
如果自己没有读心术,那怎么会知道他在对面呢?
黛玉一时住了脚。她没有说话,只站在原地,看着碧翠色的竹林下,金色的字体一个个慢吞吞地跳着。
甄家动作太快
我这一病,玉儿身边又出现其他人了
日头的光辉突破云层,撒在一墙之隔的两边。一个无声注视着青葱竹林,另一个倚在墙上目光幽远。
这时一只红羽绿头的鹦鹉拍打着翅膀飞来,它在半空中扑腾了两圈,最后落到墙壁之上。
鹦鹉左看看这边的黛玉、右看看那边的北静王,黑呦呦的眼珠转了一圈。
没一会它就嘎嘎叫了起来:“谁有瓜子跟谁走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