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理所应当

    江氏一听，虽然对老夫人这无端的指控暗暗生恼，但是她还是知道，在人前自己一定要给足老夫人面子的。

    于是她略显富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老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媳何曾让人将衣服剪碎了？这可是珍珑阁的珍品，儿媳特地花了心思去买的，按着三丫头的身段去挑的，怎么会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呢？”

    “再者说了，儿媳若是将衣服剪了，又何故拉着三丫头身边的大丫鬟惩处？原本儿媳就是因为这丫头弄湿了锦书的衣服，这才将她拉来问责的，衣服事小，进宫事大呀！”

    老夫人听闻，也觉得自己显得有些焦急起来，可是想从洛锦书这儿拿的机会没有了，洛锦瑶就是唯一的机会了。最近几年太皇太后的身体越发不好起来，宫中盛宴更是难得，想把洛晴云塞进宫里，这次是唯一的机会。

    咳了下嗓子，老夫人想了下，就凭洛锦书三番两次让她心甘情愿给她生路来看，这次的事情洛锦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可得要好好震住场面才行。

    “那你倒是说说这衣服为何会碎了！”

    “这个儿媳也是不知。”江氏无辜的说道，指了指无忧有说道：“儿媳只知道这丫头将衣服弄湿了，因为这水云衫不能沾水，这才教训与她的。现在这衣服碎了，莫不是这丫头自己剪了？”

    江氏虽然说的无忧，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指洛锦书。

    事实上她也在嘀咕，为何这水云衫会碎成这样，仔细一想，这可不就是洛锦书为了让老夫人一怒之下怪罪于她么？呵呵，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庶女，想跟她斗，还嫩得很！

    至于老夫人想了半天，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听江氏这么一提醒，心里顿时百转千回恰里。这三丫头虽然看起来聪明些，但是这深宅大院的事情，她接触的太少了，会用这样的蠢笨法子也说不定，如果真是这样，那三丫头对侯府来说，也没什么价值可言。

    想到这里，老夫人不由得幽幽暗叹一口气，准备隔岸观火起来。

    老夫人不发话，江氏无疑是更开心的，当即一脸失望的对洛锦书痛心道：“书儿，我知道你想为自己的丫鬟脱去罪责，可是这错了便是错了，你一个当主子的，怎么能够为了包庇丫鬟，跟着她将衣服剪碎了呢？”

    洛锦书一愣，猛的从红莲身上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脸上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眼里闪过一抹慌乱，随后艰难的对着江氏说道：“母亲认为这是女儿自己做的？”

    江氏看见洛锦书的慌乱，心里更是一阵讥笑，对自己的猜测更是笃定了几分。

    她接着一副慈母模样说道：“否则还能有谁呢？我知道这丫头与你情分深些，但是你也不能主仆不分呀！这在世家大族，那可是大忌！”

    气氛陡然沉默了起来，洛锦书似乎是无可辩驳，江氏见况，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继续着她的母女情深。

    “也罢，你刚刚回府，不懂这些规矩很正常，既然如此，你衣服也坏了，礼数上又有欠缺，这次进宫，就由你云姐姐代替吧。”

    说完，她还摆出一副惋惜的神色，红莲看着步步紧逼的大夫人，还有岿然不动的老夫人，忍不住心里焦急起来。

    红莲本以为，洛锦书将老夫人劝服之后，她再将衣服弄坏了，到时候老夫人定会怪罪大夫人，小姐也会出了这口恶气！

    可是现在，老夫人为什么还不替小姐说话呢？她当然不会明白，此刻老夫人心里也是抉择两难。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洛锦书连这种蹩脚的计策都用出来了，到时候进宫，那可是处处陷阱，以洛锦书的脑子，连这点争抢都不会的人，怎么能够比得上她的孙女？可是洛锦书说的那件衣服......

    洛锦书微微齿冷，为自己的多余心思悲凉起来。她不过是试探一下老夫人的诚心，可是很明显，老夫人永远只是把她当成外人来看。前一刻还在为柳氏对她心存愧疚，不过一晃，她就倒戈相向。老夫人，对她那个娘亲，恐怕一直觉得是死有余辜吧，柳氏的付出，柳氏的作为都是理所应当的！

    哼，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