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活了几十年还是十八岁的样子?
方怀对自己的年龄认知一直都很清晰,他记得自己就是按部就班地长大的,除了四五岁之前记忆模糊,后面也都是一年一年地长大成年。
六岁搬到乡下山里住,七岁养了几只小动物,十一岁和方建国出国,去了国外的郊外隐居。
十六岁方建国确认肺癌,十八岁方建国在诊所去世。
方怀合上了笔记本。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准备一下,他还没有准备好。
他从小到大似乎没有遇见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林殊恒早就猜测到许多年后有个叫‘方怀’的小孩出生呢,还是……
他其实真的已经活了许多年,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他已经走完了别人一生那么长的时间,但外表和心理都还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时间抛弃了他。
方怀不想要这样。
他得是个正常人,他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他还要跟叶于渊求婚,还要和他一起过一辈子。
不然这对他们太残忍了。
方怀赶着一杀青就回国,其实是为了参加银桦奖。
银桦奖的颁奖是在四月下旬,恰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而方怀提名了六项,不出席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这一届的银桦奖比较特殊——
最有望角逐最有分量的奖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方怀,另一个是个外国的新生代歌手。
这是第一次有外国人参加银桦奖,而那位名叫杰森的歌手,是在送选专辑参赛前就扬言‘华国除了段炀,别的音乐人都是废物’。
这一句话立刻得罪了大半个华语音乐圈,但尴尬的是……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
华国唱片业式微许久,当然艺术这个东西是没有硬性标准的,但近两年在海外销量和演唱会各种情况都一直并不理想,上一辈的歌神们已经老了,而新的血液又还没注入进来,形成了一种尴尬的断层。
也只有段炀一个人撑着,在海外,‘段炀’这个名字似乎都成了‘华语音乐圈’的代称。
颁奖典礼就在方怀回国的第二天。
他其实挺紧张,除了他,很多国人也紧张。
这届银桦奖的金树杯,可以想见,要么是杰森要么是方怀。虽然很多人并不喜欢方怀这种冒头太快的新生代,但是比起一个鼻孔朝天的外国佬,还是国人拿奖面子上比较过得去。
【悬,这次是真的悬。评委组那边没有很明显的倾向,单从销量和质量《深渊月光》和《sin》是一个水准的,《sin》好像还更合这几年听众的胃口。】
【毕竟杰森那边是拿过格莱美的……】
【虽然我个人不喜欢方怀,但这次是真的希望他能拿奖,唉。国内音乐圈真的式微太久了,心里苦。】
【别的不说,我觉得从艺术角度《深渊月光》是完爆《sin》好几条街的。】
【大家来品品这位的原话,‘说实话,我六岁时候写出来的歌都比华语圈里的这些人好’。】
杰森的态度,其实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海外对国内唱片业的看法。
觉得他们无趣、落后、守旧,完全靠着一些泡沫一样的偶像撑着,写的东西甚至谈不上‘歌曲’,只配在各大奖项上像落水狗一样被灰溜溜的痛打。
杰森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如果真让他把金树奖拿走,简直就是把国人的脸面按在地板上摩擦。不能让他赢,但是又要他输的心服口服,否则肯定出去到处说评奖制度有黑幕。
颁奖这天,方怀依然是一个人走红毯。石斐然劝他带上一位女伴,但方怀拒绝了。
迈巴赫在距离会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紧张吗?”叶于渊问。
“有点,”方怀想了想,很假公济私地补充道,“你亲我一下,就不紧张了。”
叶于渊没说话,低着眼帮方怀整理衣领。
窗外灯火明灭,夜色一点点透进来,大半个城市都浸在初夏的风里,不知不觉已经又是夏天了。
方怀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瞒着他回国的事情生气,心里有点惴惴不安。而叶于渊整理好方怀的衣领、妥帖地扣上扣子后,在方怀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忽然低下头深吻他。
方怀后背抵上车窗,呼吸急促的不可思议,兵荒马乱间忽然碰到了叶于渊的左手。
他闭着眼睛,顺着记忆摸到叶于渊的中指指根,把玉戒缓缓褪下来。
叶于渊收拢掌心不想让他拿走,像是有些难过,唇角都抿紧了。
“不合适。”方怀轻声说,“太小了。”
他之前给叶于渊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会一直戴着。
他想让叶于渊找东西挂起来当项链,又或者随便放着,只要留好他就很开心了。
没想到叶于渊珍惜到这个地步。
戒围明明就不合适,嵌进肉里,勒出红痕来,一看就很疼。
叶于渊沉默了很久,有些固执地说:
“不适合也是我的。”
方怀心疼的难受,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要找一个非常合适妥帖的戒指,外表要好看,戴起来也舒服。
他要给叶于渊换一个戒指。
——换一个钻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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