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拜别。
陆丞相夫妇满脸黑线地看着阿难被抱上了肃王府的马车,丞相府外并不是空无一人,还是有路过的行人的,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拜别丞相府的肃王。楚霸宁这么无所顾忌的模样,估计明天又要有新的流言了,不知道民间赌坊里的赌局又变成什么样了。
马车上,阿难看着一旁仍是坐得笔挺端正的男人,心里一阵稀奇——这是醉了呢还是醉了呢还是醉了呢……
看他慢慢变得酡红的脸蛋,本应该深幽的黑眸竟然漾起了层层雾霭,分外的迷人。这种时候,书生一样俊秀的面容反而清晰起来,有种秀色可餐的惊艳之感。平时的肃王因为太严肃,加之那股威仪的气度,强大的气场,往往让人忽略了他的容貌。
阿难看得心神荡漾,可耻的被……勾引了。
不过,阿难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伸出魔爪,只能暗暗啃指甲,偷偷打量自家秀色可餐的夫君。只是……阿难在心里拼命挠爪子:大哥你不是已经醉了么,为毛还要一副严肃无比的模样啊?让她很有压力啊!
似乎是感觉到阿难太火热的视线,楚霸宁转过头看她,本就低沉的声音略带一丝慵懒的性感,“有什么事么?”
这种时候就算没事也要扯出个小事来,阿难整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很纯良:“王爷,妾身只是想起刚才母亲说的,一个月后祖母从宁城来京城,阿难很久没有见过她老人家,心里有些想念。”
“一个月后……无事,那便回去小住几天罢。”楚霸宁的语气很轻松。
阿难一脸意外的表情,这男人……未免太好说话了吧。这个世界,对女人的束缚很严苛,出嫁的女儿若无意外,一般是不会回娘家小住的。这种时候,往往需要征得丈夫的同意。而作丈夫的,一般也不太乐意妻子回娘家住,这样说明那个丈夫是十分无能的。像只是娘家里的老人家过寿什么的,也只是小住几天。而阿难这只是祖母来京城,又不是过寿,根本没理由回娘家小住。
不过,阿难还是欢喜地向肃王致谢。
阿难确定了,原来喝醉酒的肃王是最好说话的,以后她有什么难事绝对会挑他喝醉的时候再去说。
从丞相府到肃王府,只须一柱香的时间,很快的马车停了下来,秦管家已经守在门口。
楚霸宁率先下了车,依然如早上般将阿难直接抱进王府。秦管家虽然觉得这不合规矩,但他家王爷就是规矩,便不多言。只是见王爷面色酡红,这么多久的伺候,心知他虽然行事间无异,但已是醉了,便不再多言,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洗澡水。
一通混乱后,阿难已经一身清爽地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微湿的长发,如翠正在整理她的衣物,如蓝将金猊里的香点燃。
楚霸宁掀帘进来,看了眼室内的两名丫环,眉头微微蹙起来——这是王爷不高兴的表现,如蓝很有眼色见地行了个礼,然后将如翠拽离了。
一会儿后,安嬷嬷进来,手里拿着的托盘上放着一碗清酒汤。
“王爷,醒酒汤来了。”
安嬷嬷将醒酒汤递给楚霸宁,在楚霸宁喝完后,屈膝行了个礼便出去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想来是十分清楚主子的生活习惯的。
阿难有些关心地打量楚霸宁,别人喝醉酒总会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俗称的发酒疯。而这人,明明是醉了,却行事正常,只有从那双不再犀利清幽的眼眸中可见他的醉态。
肃王坐在灯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很有规律。
阿难在这种规律的声音中,觉得心里一片安宁,拿起一旁的针钱仔细绣起来,她要给楚霸宁做一个荷包。男人成亲后,身上的衣物什么的,都是妻子一手打理的。阿难既然已嫁于他,自然要着手为肃王准备了。
夜渐渐深起来,等阿难将荷包上的竹叶绣好收针时,发现楚霸宁已经停止了思考,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阿难心脏不争气地跳了几下,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正被狼盯上的小白兔,让她有种要逃离的冲动。
“王妃,夜深了,这些东西明天再做吧。”楚霸宁说着,起身将阿难抱起直接往那张大床上走。
床帐放下,黑暗中,阿难嗅到压在身上的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有点像上好的竹叶清酒,清醇甜美,让人心都醉了。
“阿难,岳父挺疼你的……”楚霸宁亲了下阿难的嘴,低声说。
“啊,是、是么?”阿难有些紧张,伸手紧攀着身上男人光滑的肩膀,结结巴巴地为自家父亲解释:“王爷,今天的事情请您别放在心上。爹爹对每一个女婿都会这样,去年二姐姐三姐姐出嫁的时候,两位姐夫也被爹爹和三个哥哥灌了很多酒,爹爹说这是我们家嫁女儿的传统……”阿难觉得自己掰不下去了。
不过楚霸宁倒听得极兴味,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岳父大人倒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想要灌醉本王,他们还嫩了点。”
阿难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谈话时间结束,便开始滚床单。
今晚的楚霸宁特别的热情,阿难累个半死却不得休息,心里哀号半天:虽然这人喝醉后好说话,但却很会折腾她啊!